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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大小小的游牧部落,无论是单独挑衅还是联合出兵,李成梁都一一将之战服,进而拓疆七百里,建宽甸六堡,并在开原、清河、抚顺等地开办贸易市场,与当地部落建立友好关系。在将吏贪懦,边备废弛的时代,李成梁纵横北方边塞,史称“边帅武功之盛,两百年来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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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百姓称李成梁的中左所之战、盘山驿之战、卓山之战、平虏堡之战、红土城之战、养善木之战、鸭儿匮之战、雕背山之战、辽河之战、阿州之战、抚顺之战、沈阳之战、开原之战、袄郎兔之战、曹子谷之战、古勒寨之战,射王杲,诛速把亥,擒逞、仰二奴,斩阿大、阿海,“皆万世之功”(《明史·李成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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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这些赫赫战功,李成梁的官职不断升迁。特别是万历十年(1582年)斩杀泰宁部部长速把亥之役,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件大事。“速把亥为辽左患二十年”,是大明帝国北方的心腹大患,此人死,兀良哈部元气大伤,另一强势部落海西叶赫部,经分化瓦解,则在万历十七年(1589年)被征服,首领那林孛罗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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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可以说,斩杀泰宁部部长速把亥之事是影响明历史进程的大事,其影响之一:明帝国、蒙古、女真三方的力量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影响之二:帝国支柱张居正也因为在此期间对李成梁的鼎力支持而进位太师,从而成就了由张居正、李成梁和戚继光三人组成铁三角支撑帝国的繁盛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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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万历十年(1582年)六月二十日,一直力挺李成梁的张居正溘然病逝,李成梁作为边将,朝内没有保护伞,作战趋于保守,以至于在万历十七年、十八年、十九年连续损兵折将,战略上一退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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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九年(1591年)三月,李成梁发兵出镇夷堡潜袭板升,初战捷,回师途中遭伏击,大败,阵亡者达数千人。此战结束,李成梁不堪御史的弹劾,卸任辽东总兵,“以宁远伯回朝”。从每战必胜到连战连败,张居正的辞世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则完全是李成梁的自身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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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李成梁传》说其“始锐意封拜,师出必捷,威振绝域。已而位望益隆,子弟尽列崇阶,仆隶无不荣显。贵极而骄,奢侈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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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李成梁大才难展,白白憋了四十年,一登战场,自然“锐意封拜”,意气风发,舍生忘死,而在“位望益隆”后,就耽于享受,“贵极而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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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谁也不可能永远年轻,毕竟,到了万历十九年,李成梁也已经六七十岁了,还指望他每天满怀豪情地拎着刀去砍砍杀杀也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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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军赀、马价、盐课、市赏,岁干没不赀,全辽商民之利尽笼入己。以是灌输权门,结纳朝士,中外要人,无不饱其重赇,为之左右”,如果以万历十年(1582年)为分界线的话,可以说,万历十年以后的李成梁已经成为一名标准的地方军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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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末军队的作战能力,吕思勉先生在《吕著中国通史》中说:“军事的 败坏,其机实隐伏于成梁之时,这又是其一例。军队的腐败,其表现于外的,在精神方面,为士气的衰颓;在物质方面,则为积弊的深痼;虽有良将,亦无从整顿,非解散之而另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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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老先生看来,对于明末辽东边防的松弛,李成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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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仅仅因为这个就认定李成梁是“亡明”始作俑者,证据是不够充分的。事实上,在李成梁的身上,还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或者说是罕为大多数人所知的事。其中之一,就是他和清太祖努尔哈赤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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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三、没有李成梁就没有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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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辽东巡抚赵楫、总兵官李成梁、会题朝贡事,大略称:夫夷狄自相攻击,见谓中国之利,可收渔人之功。然详绎成祖文皇帝,所以分女直为三,又折卫所地站为二百六十二,而使其各自雄长,不相止归一者。正谓中国之于夷狄。必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群而存之。未有纵其蚕食,任其渔猎,以养其成而付之无可奈何者也。(《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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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是礼部的第三司主客清吏司礼部侍郎杨道宾从辽东巡抚赵楫和辽兵总兵官李成梁所发回关于女真朝贡事宜中所整理的一份奏疏。奏疏中,详尽地分析了对待女真人的策略:让他们自相攻击,互相牵制,明廷可从中坐收渔人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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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万历二年(1574年),因为建州女真巨酋王杲诱杀明朝裨将裴成祖,李成梁提兵问罪,直捣古勒寨,斩首千余级,将酋首王杲“槛车致阙下,磔于市”。 这也是一件历史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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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杲此人,颇有些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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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王杲传》中记:“王杲,不知其种族。生而黠慧,通番、汉语言文字,尤精日者术。”在缺乏文化教育的落后、闭塞的东北地域,一个连自己种族也搞不清楚的人,怎么可能就学会了番、汉语文字,还精通相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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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杲本来也不叫王杲,而是叫阿古,他跟父亲在抚顺市场搞物资交换时,被抚顺守备官张御史看上了,觉得小伙子脑袋好使,浑身透着灵气,会有大作为,便收为干儿子,给他取了个汉名,叫王杲,教他读书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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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王杲的父亲在与明廷边官闹矛盾中被杀,于是王杲回到老家古勒寨(今抚顺东部的上夹河镇古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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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内部很乱,为了抢夺有限资源,各部落互相杀伐,王杲既有口才又有武艺,很快就拉了一支队伍,经过层层搏杀,做上了盘踞一方的土霸王。他带领寨子里的人控制了女真各部朝贡明廷的必经之路,做响马,拦路、杀人,劫皇纲,势力越来越大,气焰越来越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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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朝政府在东北地区建州女真聚居地设置了三个地方军事行政机构,分别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委任各部首领,“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群而存之”,让他们“各自雄长,不相止归一者”以“收渔人之功”(《明神宗实录》卷四百四十四、《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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