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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51 杜松虽是酒后戏言,却也并不是纯粹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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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53 他自小从军,在百万军中杀出杀入,很少披甲护体,砍人无数,自己身上的“刀箭癃如疹痘儿十朝时”(语见《明季北略》),号称西陲名将,所见过的大场面不知凡几,又岂会把小小女真虏儿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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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55 正是,鬓微霜,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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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57 而且,辽东自数次遭到努尔哈赤的打击,很多官兵闻“虏”色变,将女真人视如洪水猛兽,说什么“女真满万不可敌”,杜松“裸衣”渡河,就跟南宋武圣岳飞“被发”闯阵一样,意气豪迈,有古名将遗风,给士兵莫大的精神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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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59 疲惫的士兵精神复振,不顾跃流而渡,诸军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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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61 渡河很顺利,大部分部队已经过去了,可是,最后的辎重营刚准备渡河,悲剧了,河水陡然上涨,水流湍急,一如咆哮的野马自上而下冲将下来,河中士兵立足不住,一个浪头打来,很快就消失在冰冷彻骨的寒水中,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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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63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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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65 杜松血液凝固,寒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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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67 看来,奇袭行动泡汤了,要教训女真人,只能硬碰硬对对碰了。杜松很清楚,河水突然暴涨,肯定不会是山洪暴发,那么,就是努尔哈赤搞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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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69 如此说来,这个虏酋也不是只会喊打喊杀的蛮汉,也会玩点小花招,当下之计,只有兵分两部,未过河的辎重营,退回河对面结阵以守,已过河的三万多人,不能原地待毙,继续执行原计划,以快打快,先进攻界凡城下的吉林崖,进而一举拿下界凡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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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71 于是,由参将龚念遂率其所部辎重营留在河对岸,杜松麾兵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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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73 努尔哈赤安置在前面两个营寨的士兵没料到杜松这么生猛,攻势这么凌厉, 毫无抵挡之力,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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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75 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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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77 杜松总算出了口恶气,但单单这样还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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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79 杜松得知后金兵在界凡筑城只有少数人,便再一次分兵,留两万人在萨尔浒山麓扎营;自己率轻装一万人渡过苏子河(浑河的源头,满族的栖息地,最后流入渤海。南岸是赫图阿拉城),先进攻界凡城下的吉林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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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81 兄弟们,继续给我向前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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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83 第二天凌晨,杜松军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吉林崖。谁也没有想到,这儿,竟成为杜松的丧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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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85 且说,努尔哈赤接到了杨镐的战书,着实慌乱了一阵子。面对明军的多点进攻,后金不免有些势孤力弱,寡不敌众,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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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87 在后金的军事会议中,形成了两种意见:第一,坚壁清野,各处据险而守,负隅顽抗,死拼死守,时间一久,等明军后勤补给出现了问题自然退走,第二,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毫无疑问,第一种作战方案比较务实,也比较合乎战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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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89 可是,努尔哈赤选择了第二种,笑称“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辽广实录》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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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91 表面上看,第二种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将明军的十万人分成四路,那么平均每路只有两万五千人,而努尔哈赤有六万左右的兵力,一旦努尔哈赤集中全部兵力只对付其中任何一路,都会在军力上大占优势,赢面很大。事实上,战场厮杀,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人数占优,只是一个有利因素,而不是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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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93 影响战争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说天时,比如说地利,比如说战士的士气,比如说武器装备等等。更何况,你努尔哈赤要集中兵力对付明军的其中一路,那么哪一路是虚,哪一路是实?而且最好你还得搞清楚是哪一路最先到达,弄不好你在这边对付这一路,另一路已经摸到你的后方把你的老窝给端了,又或者,你以为你专心只对付一路,又焉知人家不是四路同时到达?那时,四路一拥而上,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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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95 所以说,努尔哈赤选择的第二种作战方针,其实风险系数是很高的。说白了吧,这是一种赌徒式的选择。可是努尔哈赤的运气一直都很好,这次,他又押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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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0597 当他获悉了四路明军的领军人物,就猜出了明军的主力来自杜松所率领的左翼中路军。他说:“明使我先见南路有兵者,诱我兵而南也,其由抚顺所西来者, 必大兵也,急宜拒战,破此则他路不足患矣。”(《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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