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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行动缓慢,所带的粮草已经用完,“三军不食,今已屡日”(《李朝实录》光海君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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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刘 军进至距赫图阿拉约七十里的阿布达里冈(今辽宁省新宾县榆树乡嘎巴赛村南十里,与桓仁县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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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努尔哈赤已经从尚间崖撤回,在阿布达里冈布下伏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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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努尔哈赤为了让刘 走入自己的伏击圈,又耍了一个阴招。他用降顺汉人装扮成杜松军卒,拿着杜松的令箭去诓刘 。该令箭是杨镐授给杜松专门用“以驱策偏裨者”的,努尔哈赤并不知。那人气喘吁吁跑来跟刘 说:“杜大帅托将军的福,幸抵敌城,深入敌疆,担心进攻缺少后援,特地让我来请将军前往会师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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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支令箭,刘 便知其中有诈。他叱骂道:“我与你大帅同列,他怎么会传我令箭?!当我是你们军中的裨将吗?”奸细吓出了一身汗,赶紧说:“令箭是用来调派裨将的,但现在事情实在太紧急了。”刘 更加深了怀疑,大声喝道:“出师时相约传炮为号,既然你师已抵城下,何不闻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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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奸细情知诡计已被识破,慌乱中还在信口胡诌,说:“敌地没有烽火,从这儿到敌城有五十里,如果每三里传一炮,还不如派一名骑兵直接传令方便。”(以上对话详见《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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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一向精明的刘 在关键时刻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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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杜松的求援,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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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内杨镐所安置督军的催促下,刘 不敢再有推托,令诸将拔营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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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刘 打仗很有一套的,每次行军,他都命军中的老弱病残每人手持鹿角,绕军两侧,一旦遇上敌军,就植鹿角于地,转睫成营,使敌骑不能冲突,我兵得以暇,然后从容应战,乘间出劲骑格斗,肆出肆入,力疲则还营歇息,原先休息者则出营接替,其用兵妙绝,生平正恃此横行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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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布达里冈一带,“道独险远,重冈叠岭,马不得成列”(王鸿绪:《明史稿》,列传一一七,刘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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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努尔哈赤已经知道了明军以炮声为信号的约定,又以缴获的大炮追加“传报”。刘 听到炮声相催,不敢怠慢,抓紧前进。刚进入后金伏击圈,后金军伏兵四起,刘 军竟不能置鹿角结营,是以已入险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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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还继续使阴招,他让后金士兵打着杜松军的旗帜奄至刘 跟前,突然发力,操刀乱砍,刘 军猝不及防,军心大乱。混战中,刘 两臂均被流矢射中,而老将军犹鏖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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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巳时杀至酉时,部众被分割得内外断绝,其本人“面中一刀,截去半颊,犹左右冲突,手歼数十人而死”。(语见《明史纪事本末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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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子刘招孙前往救护,刘 已然气绝,遂下马负尸,右手持刀徒步格杀,连 杀数人,后背中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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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兵败身死,其手下尚有数千浙兵未散,这些浙兵人人善结当年戚继光为抗击倭寇所创鸳鸯阵,一旦结阵依然会给对手造成极大的杀伤,可是狭窄的地形却让他们无法施展,于是,“胡数百骑,驰突而上,浙兵崩溃,须臾间,厮杀无余。目睹之惨,不可胜言”(语见李民寏《栅中日录》),这些手执竹矛、身披藤甲,装备极其简陋的步兵,在白雪皑皑的辽东山野,惨遭后金铁骑蹂躏,尸骨破碎,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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