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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经略辽东,能在短短时间内使辽东局势起死回生,跟袁应泰在兵马粮草、火药、军器等军需物资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明史》上就称:“经略熊廷弼深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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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平日目空一切,对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唯独袁应泰,人前人后,赞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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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位牛人,当是接替熊廷弼工作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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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之日,袁应泰沐浴更衣,刑白马祀神,誓以身委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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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疏朝廷道:“我父亲写信给我,要求我不得请告乞骸,病医于辽东,死葬于辽东,如果在辽东获罪遭到遣送回乡,依旧愿意编为士伍杀敌报国,不敢入山海关一步。”(《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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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掷地有声的铮铮誓词为他赢得了一把与熊廷弼相同的尚方宝剑,一到任 上,便处斩了贪于财物的大将何光先,查办了李光荣以下十余个问题官员,连日召开军事会议,谋取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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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朝廷奏陈方略,议用兵十八万,大将十人,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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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治军方略与熊廷弼截然不同。熊廷弼显得保守,袁应泰则强调进取。熊廷弼治军苛刻,稍有小错,便军法严办,以至军中震怵,将士多有怨言。袁应泰宽仁爱民,关心士兵的衣食住行,又善于抚伤哀贫,深得军心,声望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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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士兵,他对边民也非常爱护。在他看来,军心和民心是一体的。蒙古诸部时逢大饥荒,很多蒙古人沿路讨饭讨到了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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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泰看到这些衣衫褴褛的饥民,心疼得不行,继续奉行他的仁义之举,下令大开城门,对这些蒙古人进行招抚,分别安置在辽阳、沈阳这两大要塞,每月定量给他们发放粮食,与当地百姓杂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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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熊廷弼手下工作过的将士不干了,一个个跑来抗议,说:这个做法是熊大人严禁的,您想想,招抚这么多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万一有金兵奸细混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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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说这种话,还有半点人道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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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泰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对他们说:“我们不救济他们,就等于把他们赶到女真人那边了,这岂不是白白增大敌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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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应泰的政策实在太过开放了,不到一个月,辽东流民增了好几倍。这些流民的粮食都是从军饷中拨开供给,随着流民的增加,军中的开支越来越大。而且更闹心的是,有些流民并不知足,竟在城内大肆掠夺百姓财物,奸淫民女,搞得百姓叫苦连天。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事,曾在熊廷弼手下工作过的将士又去找袁应泰理论,要袁应泰对流民进行统计、稽查和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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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泰哭笑不得,只好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以前李成梁镇守辽东,“以夷制夷”,将偌大的辽东治理得妥妥帖帖,现在蒙古人主动来投奔我,我为什么不能将他们收归己用?!女真人向以骑兵称雄,而蒙古人更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我将这些蒙古人训练成骑兵,正好与女真骑兵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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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光凭嘴上说说是说服不了人的。不久,后金进犯三岔儿,袁应泰就以由蒙古流民训成的骑兵为前锋,蒙古骑兵作战勇敢,一阵猛冲猛杀,很快就杀退了后金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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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结束,议论顿时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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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袁应泰的做法是对的。但接下来的事证明,袁应泰的做法给辽沈 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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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十二日,努尔哈赤率军攻打奉集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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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奉集堡的西北四十里为沈阳,西南九十里则是辽阳,也就是说奉集堡和辽沈二地构成鼎足之势,互相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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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三地的战略部署,熊廷弼有过一番详细的评论。他说:“沈之东南四十里为奉集堡,可犄角沈阳。奉集之西南三十里为虎皮驿,可犄角奉集。而奉集东北距抚顺、西南距辽阳各九十里,贼如窥辽阳,或入抚顺,或入马根单,皆经由此堡,亦可阻截也。不守奉集则沈阳孤,不守虎皮则奉集孤,三方鼎立,不各戍重兵三二万人则易为贼撼。”(《明经世文编》第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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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要攻奉集堡就不能不防备来自辽、沈二地的明军打击,其胜算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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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努尔哈赤提心吊胆地在奉集堡攻打了一番,毫无进展,反而折了不少兵将,无奈只好改犯虎皮驿、王大人屯。虎皮驿和王大人屯的防守比较薄弱,努尔哈赤在这两地抢到了不少物资,于是信心复增,将部队全部开赴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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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是辽东的重镇,辽阳的藩蔽,在熊廷弼的苦心经营下,其防御十分坚固。熊廷弼虽然走了,他设置的防守设施一样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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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外层层匝匝地挖了十多道深沟,沟壑间纵横交叉,深一人许,堑底插尖木,鼠兽难行。就算清除了这些尖木,而深沟内一箭之地,又有一道深壕,壕内侧有一二十人才能抬得动的大木围连成栅。栅内又挖掘有大壕二层,宽五丈,深二丈,壕底同样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尖桩,沟内侧还筑有拦马墙,排列着炮车,每车安放大炮二门、小炮四门,两车之间又安置大炮五门。(详见《满文老档》上,第一七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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