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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努尔哈赤的这个“战术”是可以成功的,毕竟,西平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堡,守军不过三千人,而他,拥有着强大的十万之众。在他的疯狂进攻下,城内的火药矢石终于宣告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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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贵目中流矢,自知不能幸免,他采取了去年袁应泰一样的方式,向着京城的方向,行叩拜礼,大呼道:“臣力竭矣!”(《明熹宗实录》卷十八)自刎而死。都司陈尚仁、王崇信等也跟随着他纷纷横刀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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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堡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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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虽然取得了战斗的胜利,损失却空前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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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西平堡三千守军全部阵亡,陪葬的是近七千名后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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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千名后金军的死亡量不但高于沈辽大战,也高于萨尔浒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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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震孺为此专奏说:“西平之战,罗一贵有大功,杀贼数千,以身殉国,从来所未有。”(《明熹宗实录》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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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罗一贵用他坚忍不拔的意志与努尔哈赤相抗,以宁死不屈的精神与后金军队作斗争,予敌人重大杀伤,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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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很快就降临到广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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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孙得功投敌的事王化贞还蒙在鼓里,他对这个从平阳桥逃回的心腹仍旧信任如故,不但不对他的救援失败有任何责备,反而把广宁城的防御工作全部都交给他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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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西平堡失陷,王化贞并不打算逃跑,他手下还有几万人,他连夜召集部将开会,作决战动员报告,矢志要与广宁城相存亡,强调各级将士加强广宁城的防御,会议结束,他还领着整个领导班子对城里的防守体系进行了一次深入详细的检查。忙碌到深夜,才回府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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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睡得着,孙得功可没法睡,他妖言惑众,到处散布谣言说清兵已经迫近广宁城,“疾呼军民宜早剃头归降,因命其党封府库以待”(《明季北略》),城中顿时大乱,居民奔走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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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王化贞居然毫无觉察,熟睡如故,看来,他应该是属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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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化贞按照自己平时的作息规律拿书本来读,才翻得几页,部将江朝栋夺门而入,仓皇失措地惊呼:“满城人走空矣!”(《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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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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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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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手中的书本跌落,身体本能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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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栋告诉他,事情出了变故,必须赶快离城。(“事急矣,请公速走。”《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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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王化贞欲哭无泪,欲逃却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被心腹将领窃去(看看,王化贞的心腹都是些什么人呀),所幸江朝栋慷慨,将自己的坐骑相让,王化贞想走,又拨转马头,回府整理了四箱行李,用两头骆驼运载,就耽误了这会儿工夫,出到城门,已被孙得功的乱兵追上,要捉他献给努尔哈赤,江朝栋领十几骑随后赶来,持刀与斗,才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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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一走,按臣方震儒、监军高出、胡嘉栋、韩初命、牛象干、邢慎言(时称同逃五监军)无不纷纷仓皇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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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弃城走了两日,努尔哈赤才姗姗迟来,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广宁城,任命孙得功为广宁总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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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急急如同丧家之犬,忙忙胜似漏网之鱼,狼狈不堪地逃离广宁,沿路“难民西奔者十不得一,损弃幼小于途,蹂践死者相望”(《明季北略》),景象凄凉,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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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凌河,王化贞与熊廷弼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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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熊廷弼听说西平堡已失,就离开右屯,停驻在闾阳驿,又听广宁已失,只好撤离闾阳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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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一见熊廷弼,不由放声痛哭。也许,这时他才想起当初熊廷弼的谆谆告诫:李永芳做内应“必不足信”、蒙古发援兵“必不足仗”,还有“玩师必败,奸细当防”,等等,这些,现在全部得到了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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