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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23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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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25 王化贞手中的书本跌落,身体本能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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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27 江朝栋告诉他,事情出了变故,必须赶快离城。(“事急矣,请公速走。”《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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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29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王化贞欲哭无泪,欲逃却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被心腹将领窃去(看看,王化贞的心腹都是些什么人呀),所幸江朝栋慷慨,将自己的坐骑相让,王化贞想走,又拨转马头,回府整理了四箱行李,用两头骆驼运载,就耽误了这会儿工夫,出到城门,已被孙得功的乱兵追上,要捉他献给努尔哈赤,江朝栋领十几骑随后赶来,持刀与斗,才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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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31 王化贞一走,按臣方震儒、监军高出、胡嘉栋、韩初命、牛象干、邢慎言(时称同逃五监军)无不纷纷仓皇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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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33 王化贞弃城走了两日,努尔哈赤才姗姗迟来,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广宁城,任命孙得功为广宁总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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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35 王化贞急急如同丧家之犬,忙忙胜似漏网之鱼,狼狈不堪地逃离广宁,沿路“难民西奔者十不得一,损弃幼小于途,蹂践死者相望”(《明季北略》),景象凄凉,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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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37 到了大凌河,王化贞与熊廷弼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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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39 早先熊廷弼听说西平堡已失,就离开右屯,停驻在闾阳驿,又听广宁已失,只好撤离闾阳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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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41 王化贞一见熊廷弼,不由放声痛哭。也许,这时他才想起当初熊廷弼的谆谆告诫:李永芳做内应“必不足信”、蒙古发援兵“必不足仗”,还有“玩师必败,奸细当防”,等等,这些,现在全部得到了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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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43 王化贞悔啊,悔恨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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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45 可是,面对他的哭泣,熊廷弼只是冷冷地一笑,道:“六万众一举荡平,竟何如?”(《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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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47 王化贞大为羞愧,建议坚守宁远和前屯,以挽回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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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49 熊廷弼叹了口气,道:“晚矣!此时兵溃之势,谁与为守?惟护百万生灵入关,勿以资敌足以!”(《明季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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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51 事实如此,想王化贞十三万兵马、三四百万辽民一时尽溃,整个辽东的局面已经失控,又岂是仅剩下熊廷弼这五千孤军所能挽得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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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53 在这兵败如山倒、雪崩如玉倾的背景下,熊廷弼能令五千孤军不一同溃散已属难得,古之良将亦不过如此,而且,他所驻的右屯距离失陷的广宁仅四十里,也无险可守,如果死守右屯据点,必然因寡不敌众而被后金军消灭;而退守宁远,宁远却连座像样一点的城池也没有,手里也没有足够的西洋大炮为恃,就算悲壮如罗一贵,最后也不免落下全军覆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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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55 而且,在他原先既定的三方布置方略里面,他就从没把关外的任何城池据点当成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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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57 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无疑就是:保护百姓撤退,只留一片没有任何粮草物资的土地给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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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59 他把自己的五千人交给王化贞殿后,把广宁的积聚物资全部烧毁,自己则保 护百姓全部撤入山海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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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61 松山所的参政兼佥事高邦佐不肯走,沐浴衣冠从容缢死。本来高邦佐看辽西经、抚不和,难有作为,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报告也已经批下来了,手下的人都劝他逃走,他慨然道:“吾一日在事,则一日臣子也。若偷生入关,何面目见天下士?”(《明季北略》)他的仆人高厚仰慕主人忠义,也跟着自缢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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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63 熊廷弼这一手“坚壁清野,避敌锋锐,待敌粮尽撤退再图恢复”的策略玩得很绝,努尔哈赤虽然得到了广宁,甚至得到了整个辽东,但他突然发现,这不过是一个空白的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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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65 尽管从广宁到山海关几百里路毫不设防,他却无法再向山海关进发了,因为史书上写得很清楚:“大清兵追逐化贞等二百里,不得食,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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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67 沿路没有穿的,没有吃的,甚至没有住的,绵长的后勤补给线跟不上,实际上,他的军队压根就没有专门的后勤部队,从来都是以战养战,沿路烧杀,抢来的东西就当做部队的食物,现在,抢的对象都没有了,又怎么有补给?又怎么穿越这漫长的几百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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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69 好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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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171 努尔哈赤果断转身,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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