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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62 修筑城堡和兵台还只是一方面,有了这么多驻地,还得有兵马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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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64 前面说过,孙承宗大力扩军,把军队从原来的五六万扩编到十四万,就是为了充实这些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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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66 这十四万人比方有度上疏时的十万还要多出百分之四十,每年要消耗五六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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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68 要说军队扩编就扩编了吧,您指挥他们直接去跟后金干仗,速战速决,早日解决了问题就行,但现实很残酷,杨镐、袁应泰、王化贞等人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将军队直接开向前线跟后金硬挤是行不通的,孙承宗只好把这些军队分插到各个城堡作出长久驻守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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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70 这么一来,后金理都没理您,朝廷的财政却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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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72 孙承宗自己也觉得耗费实在太多了,挺不好意思的,就写了份报告,自我检讨,说:“从其他军镇调来的兵利于速战,本镇的兵利于久守。现在山海关内外聚集了秦、晋、川、梁、燕、赵各地的官兵,耗费巨大,日久必坐困天下。现在欲进则不足,久守则必变,所以士兵必须在本地辽民中征用。”接着,又写了自己的具体措施:“故随辽人之便,安插于两卫三所二十七堡间,以土屯土。”并总结为:“以辽人守辽土养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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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74 其后的时间里,他也的确贯彻了这个方针,大量遣返了外地的士兵,改征辽兵,鼓励辽人回归故里,垦荒屯田,重建家园。又大力发展采煤、煮盐、海运等事业,省下了不少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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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76 省下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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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78 他本人向朝廷汇报是:“其官兵屯田五千余顷,官屯银一十五万有奇,塩钱利银三万四千有奇,采青省饷部银十八万。”(《崇祯长编》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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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80 每年分发给兵马的粮饷要四五百万,就省十八万,足见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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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82 要知道,外地的士兵来服役,都是光棍一条,每月定时给他们发放军饷就行;而本地士兵屯田,拖家带口不说,还要给他们添置耕牛、农具、安家费等等用度,所以朝廷的负担不但没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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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84 这样,孙承宗就无怪于工部、兵部和户部那些官员集体骂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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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86 虽说孙承宗心理素质过硬,抗击打能力强,您要说他没一点压力也是不对的。事实上,他在天启二年八月走马上任,仅仅一个月,就深感辽东经略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在当年十月就毅然上交了辞呈,主动要求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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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88 如果说,那次提出辞职是一时冲动的话,可是,眼看申请没得到批准,同年十二月,他又再次辞了一次,为了能尽快从辽东脱身,他还挖空心思地大找客观理由,说山海关有巡抚阎鸣泰在,此人可担当重任,另外还有两大总兵,足够了,至于我,可以去经营登莱,那儿也是一个重要的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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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90 可是兵部马上就否定了,说现在是隆冬季节,海河封冻,后金说不定就要发动冬季攻势,紧要关头,您老怎么能轻易离开山海关?!(“实未便去关一步也”语见《明熹宗实录》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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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92 孙承宗眼一黑,没办法,咬咬牙,决定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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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94 遗憾的是,天启三年一月,春天虽然来了,但北国仍然是朔风劲刮的冰雪世界,孙承宗实在是熬不下去,又郑重提出了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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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96 上面仍旧不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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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598 不批?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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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00 孙承宗铆足了劲,分别在当年的四月、六月又提交了辞职申请书。六月,照理说既没冰,也没雪,总该可以让我告老还乡了吧?可孙承宗还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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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02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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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04 天启三年十二月,孙承宗决定来个狠的,他上疏,要求裁撤“蓟辽总督”和“辽东经略”,而另设大总督代替,这样,自己的“辽东经略”就算完了,可以回家交差了。当然,孙承宗也考虑过朝廷会撤了他的“辽东经略”而让他担任大总督,将他继续留在辽东,为了排除这个可能,他预先提了许多无理条件,说朝廷如果不同意他离开山海关而安排他来当这个大总督,那就必须有节假日,且不受兵部调遣,万事直接听任圣裁,廷议不得妄议边事,否则“臣不能任”!(《明熹宗实录》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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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06 孙承宗以为,这么无赖的要求,朝廷会直接将自己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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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08 没想到,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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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2610 他的学生,天启基于对老师的尊重,竟是“凡所奏请,无有不从”(语见《明熹宗实录》卷四十二),一一答应了他,安排他出任大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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