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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12 袁崇焕颇为自信地说:“逐步而前,更迭进取。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步步活掉,处处坚牢。守关与复地不得分作两截功夫。”(《明熹宗实录》卷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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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14 然而,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所说,不过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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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16 天启七年五月初六日,皇太极率兵起行,初十傍晚到达广宁,前锋营乘夜进发,攻克明军多处哨所,探清了右屯卫、小凌河、大凌河、锦州等地的所有军情。(《满文老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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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18 十一日,后金军随即发动大规模进攻,皇太极亲率四旗军马进略大凌河一带,“明之大凌河及小凌河驻兵,弃城遁走”(《满文老档》),袁崇焕以牺牲东江和朝鲜为代价所经营的“三城”转瞬间丢失“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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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20 金兵追杀至锦州城下,四面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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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22 为了打击锦州城内守军的士气,皇太极在锦州城外大肆掳掠人口、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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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24 镇守锦州的是总兵赵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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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26 赵率教,字希龙,号明善,祖籍河北蓟阳,高祖父赵升迁居靖虏卫,任指挥佥事。万历十九年(1591年),率教中武进士,任甘州(今甘肃省张掖市)都司,后因功多有委用,历任碾伯营游击、靖虏卫参将、延绥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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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28 面对气势汹汹的来敌,他并不畏惧,同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力督各营将领沉着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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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30 后金四面扎营,分兵两路,轮番交攻西北二面。一时间,城上城下炮火矢石交下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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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32 实际上,皇太极鉴于明军火力太猛,并不想一口气地吞下锦州,而是想通过围困锦州来实施“围城打援”的战术,将明发来的援军悉数歼灭于野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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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34 遥想天启初年,努尔哈赤为了拿下一个小小的西平堡,竟然损失了六七千后金士兵的生命,可谓代价惨重。然而,在未攻陷西平堡前,就是这一招简单的“围城打援”,竟将前来救援的几万明军打得落花流水,主将刘渠、祁秉忠、刘征战死,祖大寿仓皇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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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36 “围城打援”当是后金对付明军的制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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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38 袁崇焕觉察到了皇太极的意图,不由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凉,将所有兵力收缩在宁远一城,至于锦州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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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40 他上书向朝廷解释说:“贼奴围锦州甚为严密,关宁精兵已被贼军拦断两处,贼奴有累胜之势,而我在积弱之余,十年以来战栗畏敌,如今仅能办一‘守’字。责之赴战,力所未能。而宁远、松山、杏山、塔山四城为山海关之藩篱,如若宁远有失,则山海关必定震荡,可谓天下安危所系,故臣不敢以四城之兵而远救锦州。”(《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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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42 赵率教坚守了几日,发现宁远方面并不像事先说好的“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根本没有援军来助战,顿时慌了手脚,一再写信向袁崇焕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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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44 他一慌,袁崇焕就更慌了,一会儿说“募死士二百人,令其直冲夷营,如杨素用寡法”,一会儿又说“募川浙死卒带铳炮夜警其营”,一会儿又说派“师东出而抄其后”,一会儿又要遣蒙古部落“从北入援,无所不用其力”。(《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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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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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48 事实上,什么募死士、川浙死卒、蒙古部落这些,如果真能用,早用了,这会儿也只能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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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50 袁崇焕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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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52 纠结了好长时间,一咬牙,派出了四千人,由尤世禄、祖大寿率领,从东面绕过后金军营袭击其后,美其名曰:“以奇兵逼之。”(《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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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54 明军在袁崇焕那“兵不利野战,只有凭坚城、用大炮一策”(《明史·袁崇焕传》)的战略思想影响下,本来对野战就有心理阴影,现在又是以寡击众,且 后金已设好伏击圈,在塔山西路以逸待劳,两军一交锋,明军便四散奔逃。后金“获马匹百五十余匹”(《满文老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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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56 击退了第一批援军,皇太极并不满足,继续设伏,耐心等待第二批、第三批……他还专门写了一封信,命人射入城中,对赵率教说:“想来你应该是在等候你国援兵,所以舍命负隅顽抗。只是,我又岂会单单守在城下等你国援兵来战?我已在四面安排下伏兵迎接你国援兵。所以别因为读了两封援兵的信件就出此矜夸之言,来援之事,不但你知之,我亦闻知矣,我今驻军于此,岂仅为围此一城,正欲等你国救援,兵众齐集,我可聚而歼之。”(《满文老档》、《清太宗实录》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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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58 入援失败,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可袁崇焕却方寸大乱,六神无主。他向朝廷汇报说:“五月一过,盛夏即来,酷暑之下,夷兵未必能久留,彼时,臣令舟师绕后,复令蒙古人声援,如其退去,则为大明之福,皇上之灵矣。”(《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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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460 寄希望于后金士兵耐不住酷暑退兵,又幻想派水师和蒙古部落继续援救,全是些不靠谱的事儿。须知,水师不能陆战,蒙古部落不肯出力,他袁大人是心里有数的,无怪乎他要加上一句,“如其退去,则为大明之福,皇上之灵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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