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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收泊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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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到达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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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有白骨暴露,随处可见。登州海防左营游击尹继阿在岸边相候,其手下的四十八只兵船整整齐齐排列在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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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南风极大,袁崇焕一行在岛上逗留了一日,二十八日午时才开船。此日,一路顺风,历松木岛、小黑山、大黑山、猪岛、蛇岛、虾蟆岛等处,泊于岛山。岛山离旅顺水路四十里,陆路十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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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游击毛永义登岛求见,陪同袁崇焕一行巡看岛上山岭,拜谒龙王庙。庙中小憩,袁崇焕侃侃而谈,说:“想我大明开国,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等名将初战于鄱阳湖采石矶,再战于沙漠北平;水战胜,马步战亦胜,这才驱逐走蒙元,得以一统天下。现在水师仅能据船自守,本部院要收复辽东,不能让水师仅限于水战,必须还能参与陆地,希望诸君努力,兵额不得虚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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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交口称是。谈话间,远方有快船驰来,有人禀报说毛帅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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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吩咐赐各将酒饭。然而快船所载,并非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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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毛文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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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六月初一,毛文龙才姗姗而来,与袁崇焕相见,上下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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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亲自呈进礼帖三封,请袁崇焕一行上船用膳。其座船上已摆好了小饭三桌。大家入座坐好,毛文龙侧坐袁崇焕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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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袁崇焕问毛文龙:“辽东海外,只有本部院与毛总兵二人,务必同心共济,方可结局。本部院历险至此,欲相商为进取计。军国大事,在此一举;本部院有个良方,不知患者肯不肯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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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从容答道:“文龙在海外八年,也粗有微功;只因小人从中作梗,军中缺粮少饷,器械马匹从无补充,难遂平虏之志。如若督师能助我粮饷,要帮助成功,一点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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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勉强一笑,无以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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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饱酒足,告辞出来,袁崇焕说自己的船小不便开设酒席,准备借岛上营帐 一用,明日设宴回请。毛文龙起身相送,“礼甚恭,多密语”,一直送到袁崇焕的船上,两人在船里细谈,二更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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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日,毛文龙又亲到船上请袁崇焕登岛。酒宴上,袁崇焕与毛文龙亲昵交谈,窃窃私语,三更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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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日,轮到毛文龙设席相请,袁崇焕一身便服登岛。酒席前半程气氛融洽,双方愉快欢悦,后半程转入密叙,毛文龙有傲慢色,意悒悒不乐。至晚,酒散,袁崇焕回船,传副将汪翥密谈,一直叙至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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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日,袁崇焕传令赐东江兵三千五百七十五名,赏官银每员三五两不等、赏兵银每名数钱。又将带来的十万银两全部交付给东江官,吩咐明日传齐东江士兵集合。袁崇焕传随行几员参将商谈,认为必须定营伍,将东江军收入国家正规军编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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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岛多日,是该摊牌的时候了。于是,正式传见毛文龙,宣布:“定营伍,这是国家的固有法度,不得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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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似乎早就猜到了袁崇焕的想法,表示愿意定营伍,军队建设按照国家编制进行,却拒绝接受地方官的节制,坚持军、地建设不能分开。他认为:“在东江另设行政机关,必激起军中哗变,岛上军兵性情粗蛮,难以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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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一看是这么个态度,就暗讽道:“你既觉得难以压制,又已久劳海外,不如回杭州老家颐养天年,西湖可是尽有乐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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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反唇相讥:“久有此心,但惟我知灭奴报国,灭了女真,还要袭取朝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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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冷笑道:“攻取朝鲜就用不着您操心了,到时自会有人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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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勃然相应:“这儿谁代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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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彻底将袁崇焕激怒,拂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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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崇焕看来,如果毛文龙能“束身归命于朝廷”,还能“为今是昨非,则有生无死”,现在,闹掰,只有一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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