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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南礼部祠祭主事的徐石麒当时就认定:“崇焕阳主战而阴实主款也,甚至杀东江毛文龙以示信。嗣先帝之不许,遂嗾奴阑入胁款,仍戒以弗得过蓟门一步,崇焕先顿甲以待。是夕敌至,牛酒犒劳。夜未央,敌忽渝盟,骑突薄城下,崇焕师反殿其后。”(黄宗羲《弘光实录抄》转引徐石麒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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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崇祯十三年的进士林时对根据时人说述,写成《荷牐丛谈》一书,书中也称:“崇焕阳主战,而阴实主款。故至东江,即杀文龙,示信以就款局。瞰上弗之许,遂嗾敌阑入胁款,仍戎以无得过蓟州一步。己巳冬,东兵至,崇焕牛酒相慰劳。夜半,倏渝盟,拔骑突薄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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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石麒也罢,林时对也罢,他们都不是目击者,所说不足为凭,但他们都对后金的几万大军和袁崇焕的上万辽军蓟门城不开战,并且能在一日之间顺利通过蓟门的诡异现象给出了近乎情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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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四十二、京师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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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王洽疏言:“臣不能先事预防,致烦君父如此焦劳,臣之罪真无以自解。昨接袁崇焕《塘报》,凡要害地方,俱已拨兵防守。其蓟州守,则不忧矣;西建昌、迁安、永平守,则不忧矣;东抚宁、山海、丰润、玉田守,则不忧矣;南惟西协、石古、曹墙一带,尚恐疏虞,平谷、密云更须控制,诚如圣虑,早宜周防。今宣、大劲兵渐次俱 到,可听督师调遣,臣昨有疏,留满桂兵驻防顺义;正虑彼或西绕,以此一旅扼之,遂为万全。至于连日消息,尚据遵化搬运行李。臣部于五日前已募壮士前往哨探,今即传示圣谕,俾令远探情形万分堤备,早奏肤功,上纾东顾者也。”(《崇祯长编》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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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袁崇焕的误导,兵部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已经袭近了京师,兵部尚书王洽在上面所引的奏疏中的接连几个“不忧矣”,便是这种糊涂、颟顸、马虎的鲜活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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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甩开了袁崇焕的辽军,一往无前,十四日到三河,十五日到通州,分兵攻击在顺义的宣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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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距离北京实在太近了,只有短短的四十里,惊慌失措的百姓纷纷逃向京都,京城士民全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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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天,十一月十五日,朝廷终于收到了袁崇焕那一封写有“必不令越蓟西一步”的豪言壮语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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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崇焕那一粒定心丸的作用下,虽然整个京城已经沸反盈天,但兵部还蒙在鼓里。倒是在深宫里的崇祯收到了点风声,移书询问兵部,王洽坦然答道:“止闻在蓟,不闻在通。”(《崇祯长编》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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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要命啊(事后证明,因为这个,也真要了王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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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洽的汇报,崇祯放心了,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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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辽师入卫纪事》里的说法,袁崇焕是十一月十四日才知道后金越过蓟门天险的,顿时感觉天要塌了,赶紧奋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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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儿追?往西南方向的河西务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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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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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基本就在蓟州的正西方向,后金走的就是一路向西的路线,除了分一部分兵力去攻打顺义外,主力走的都是两点成一直线的行军路线,按袁崇焕所拟定的方向走,要在前面截住后金军队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在北京城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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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喻,从蓟门到北京,后金走的是弓弦路,而袁崇焕走的是弓背路,二者不交叉,看不出袁崇焕有半点阻截后金军队的意思,反倒像故意让出一条道让后金更加畅通无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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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西务,袁崇焕举行了一次军事会议,副总兵周文郁提出:“我军只宜向敌军靠拢,不宜入都城。且敌军在通州,我军屯张家湾,二者相距十五里,我军可在河西务用餐,敌军有破绽则迅速出击,敌军防备严密则再寻找战机,这才是万全之策。”(《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周文郁说的是对的,原本,外镇之兵,未奉明旨,不宜入京,而关宁军的主要任务是拦截敌军于京城之外,怎么可以先敌军一步到达京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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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说:“周君所说极是。只是小弟担心逆奴狡诈,再出现蓟州阴遁一幕,避开我军,不与我战,潜袭都城,则都城百年未经烽烟,人心一旦动摇,后果不堪设想。”(周文郁所著《边事小纪》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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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说:“君父有急,管不了许多,苟得济事,虽死无憾。”(《边事小纪》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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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袁崇焕率领九千关宁铁骑,日夜兼驰,行一百二十里,由间道急奔,抢在皇太极之前,于十九日抵达北京外城广渠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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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袁崇焕统兵入蓟时,崇祯已经下令他不得越蓟州一步,而他竟然毫不放在心上。现在又放弃了周文郁屯军张家湾的建议,擅自率部进京,可谓昏招迭出,步步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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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在顺义被击溃后,会兵一处,退保北京,十一月十六日,到达北京外城,驻军于德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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