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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至崇祯三年(1630年)八月,经过反复审核,案情已经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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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崇祯帝御平台,召辅臣并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使司、大理寺、翰林院记注官、吏科等科、河南等道掌印官及总协、锦衣卫堂上等官,给袁崇焕予最终定罪,其罪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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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托不效、专恃欺隐、市米资盗、谋款诱敌、斩帅践约、纵敌长驱、顿兵不战、遣散援兵、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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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十条罪名与一年前袁崇焕给毛文龙所捏造的十二条罪名的最大区别是:该十条罪名条条坐实,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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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国家财政亏空的情况下,崇祯顶着巨大压力,力排众议全力支持袁崇焕,宁愿拖着、欠着重要如宣、大等军镇士兵的薪水,以保证辽东军饷的支付。在袁崇焕主持辽事之前,辽东的军事预算是一百六十万,因为袁崇焕的请求,辽饷增至二百八十万,多了整整一百二十万!(崇祯元年至二年,国家的正常赋税是二百五十万,辽饷是六百八十多万,朝廷的亏空是一百五十万。为填补各地所欠的军饷,崇祯还从内孥抽调了差不多一百万。(《明史研究论丛》第二辑二百二十六页;《熹宗实录》卷十七卷二十九卷四十二;《明史》卷七十八;《崇祯长编》卷三十八;毕自严所写《度支奏议》新饷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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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崇焕回报给崇祯的却是一连串令人无比沮丧的烂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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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辽海丹忠录》的《惜红衣》给袁崇焕做个总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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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术笼人,浅谋误国,自夸奇特。冤骨初沉,方剪凌空翼。那堪黠虏,逞铁骑,边头相逼。百二重关,难把泥丸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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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灭贼,一战平胡,只是成空忆。扪心自问,应也多惭色。往事谁为铸错,一死何逃溺职。更东江飞捷,愈起一番凄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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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被判处的结果为: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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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磔”,即为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示”即为公开行刑,警示世人。该刑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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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一意推行孙承宗的错误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耗尽了帝国国力;其卖粮资敌,帮后金渡过了饥荒难关,贻误了明军能够力挽狂澜的罕有战机;入岛斩帅,自断明廷臂膀;抽空蓟镇,为后金入关创造了机会;驱散援兵,让京畿地区的百姓蒙受了巨大损失。但可恶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他既无谋士之智,又无将帅之略,偏偏在这个纷乱而荒唐的时代里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四镇督师,虽有报国之志,诚无效国之才,终于成为一个充满了悲情色彩的爱国者,让人感叹。所以,处以磔刑,又“未免太过”(《国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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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当日,并没有出现如钱家修所说北京市民“无不愿以百口相保”的盛况,相反,这些北京市民一个个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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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看着欢呼的人群,口占一绝,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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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保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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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动手了,“寸寸脔割之。割肉一块,京师百姓从刽子手争取生啖之。刽子手乱扑,百姓以钱争买其肉,顷刻立尽。开腔出其肠胃,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齿颊间,犹唾地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石匮书后集》),其情其景,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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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还有一个铁杆粉丝,名叫程本直,写有为袁崇焕鸣冤的文字《漩声记》,字里行间,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他比何之璧更纯粹,竟然提出愿随袁崇焕而死。他说:“臣于崇焕,门生也。生平意气豪杰相许。崇焕冤死,义不独生。伏乞皇上骈收臣于狱,俾与崇焕骈斩于市。崇焕为封疆社稷臣,不失忠。臣为义气纲常士,不失义。臣与崇焕虽蒙冤地下,含笑有余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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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被磔,他果然践行了自己的诺言,自尽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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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四十六、倒下一个拔起一串,内阁全面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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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道御史高捷疏言:“臣思发难以来,主忧臣辱,举国尽忧愤无计,龙锡独嬉游自如,未见画一奇谋,其皱眉疾首只在崇焕一人耳!龙锡此心何心哉?龙锡最黠、最悍,皇上以此诘问,必 齿抵赖,则臣请具一供証焉。崇焕之杀毛文龙也,龙锡密语、手书不一而足。即崇焕疏中亦有辅臣龙锡低徊私商之句,见在可劵也。夫文龙当斩,事关军机,崇焕入朝奏对,何不预请密旨?崇焕出海阅视,何不飞驰蜡封?而身处揆席,恭预密勿之。龙锡又何止闻私寓之低徊、不闻文华之商确也?总之,欲外示专制,内胁至尊,因以渐成款局。两人阴谋诡计,目 中安知有皇上乎?且臣又闻崇焕与罪枢王洽私书,言奴屡欲求款,庙堂之上,主张已有其人。又言:文龙倘能协心一意,自当无嫌无猜,否则遂其首至。且不欲知崇焕所欲文龙协者何心?一者何意耶?崇焕效提刀之力,龙锡发推辨之谋,应手而办,莫逆于心,宜乎?”(《崇祯长编》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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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龙锡是否与袁崇焕相勾结,和议和斩帅是否有参与,疑点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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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虽死,袁崇焕一案却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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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袁崇焕谋款斩帅一项,背后就蕴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真相,牵扯到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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