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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三年八月,山东御史史范疏参钱龙锡,称其主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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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八月十八日,崇祯再次在平台召对群臣,鉴于案情重大,参与评判的官员有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礼部尚书李腾芳、兵部尚书梁廷栋、刑部尚书胡应台、工部尚书曹珙及都察院官员等六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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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八个多月的调查审判中,各类证据均已搜集齐备,通过与会人员的再三研究,于九月初三日给出了如下判定结果:主款与斩帅两事均是袁崇焕自作主张,而钱龙锡身为辅弼大臣,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揭发袁崇焕的奸状,罪无可逃。(详见《崇祯长编》)于是抓了钱龙锡。而从钱龙锡身上,又牵引出另外一人——钱龙锡的同乡陈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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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儒,字仲醇,号眉公、麋公,为饮誉当时的一代书画大家,其书法有苏轼、米芾之风,笔法萧散秀雅。擅长墨梅、山水,画意率性自然,妍态萧疏。与三吴名士多有来往,性情高傲,顾宪成曾想招其入东林书院讲学,婉拒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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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啸亭杂录》和《临川梦》的记载,说毛文龙曾求陈继儒为自己写文章,陈继儒开出了一个天价,文章毛文龙取走了,稿费一直拖欠,所以结下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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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又记,崇祯元年秋七月,起任袁崇焕督师辽东。群内群臣议忧皮岛毛文龙难驭,钱龙锡曾就此事请教过陈继儒,由是,陈继儒定策请诛毛文龙,“龙锡颔之”。可见,袁崇焕斩帅之事,即使钱龙锡不是主谋,也是他推荐同乡陈继儒才定下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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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经有关部门议定:钱龙锡在西市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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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崇祯帝又改变了主意,降旨说钱龙锡叛逆没有证据,下令把他长期监禁。随着钱龙锡下狱,首辅大学士韩爌因是袁崇焕考中进士的主考官,是袁崇焕名义上的老师,迫于压力,次年(崇祯三年,即1630年)正月致仕;三月,大学士李标致仕;九月,首辅大学士成基命辞职。内阁全面换人,入阁的是周延儒、温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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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第四部 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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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孙承宗再修宁锦线,皇太极怒围大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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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道试御史张宸极上言:“辽东发难以来,国家无岁不受兵,亦无岁不饬备,顷大凌被围,援师一出辄奔溃。不遑臣不知数年来所布置设防者何在也!……惟在更其老弱、稽其虗冐预、任廉勇之将、实训练、信赏罚俾将与,士习士与器习,则平时相应如指臂,自临敌相救如手足。此在今日关内督抚诸臣湏实实蚤计之也。”(《崇祯长编》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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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凌河被围,大明军队数次解援失败,究其原因,就在于步兵在野战中难与骑兵抗衡。孙承宗等人制订的大方略已错,步步皆错,不把军队收缩入山海关,永远是个死结。云南道试御史张宸极的发问——“辽东发难以来,国家无岁不受兵,亦无岁不饬备,顷大凌被围,援师一出辄奔溃。不遑臣不知数年来所布置设防者何在也!”其实也是纠结在许许多多大明臣民心头上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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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之变”宣告结束,孙承宗出任督师,再次全面主持辽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真是大明帝国的灾难。之前在他的胡干蛮干下,大明帝国的国力已为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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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绕道蒙古,从蓟门入关的行为已经证明,其修建出来的二百里关宁防线不过是一道摆设。然而他仍旧执迷不悟,此番重来,目标还是在巩固关宁防线的基础上,修建宁锦防线!堪称一条道走到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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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的宁锦大战中,皇太极围困锦州,围城打援,一下子就把大明王朝上上下下搞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作为宁锦防线的忠实拥趸,辽东巡抚袁崇焕 更是急得火冒金星,口吐白沫,差点就要疯掉。该战结束,袁崇焕被免职,而在蓟辽总督阎鸣泰等人的倡议下,天启帝下令放弃大凌河、锦州等地,将兵力收缩在宁远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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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廷肯放弃、后金也不愿要的凌河、锦州等地从此成了双方都不要的真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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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一根筋的孙承宗还是没看出这其中的危险性,他发现锦州城是空的,而大凌河城还是个烂尾工程,还没筑好,便命辽东巡抚丘禾嘉进驻锦州,而使前锋总兵官祖大寿督关外八城兵夫,筑大凌河城,以护卫锦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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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字复宇,世居辽东,是宁远卫世将,到他这一代,已历五世,皆以军功发家。其于泰昌元年(1620年)授职靖东营游击,因临阵脱逃被熊廷弼处分切责,革职留任;王化贞后将其提拔为巡抚中军游击,命其跟随孙得功入援被围困在西平堡的罗一贵,在总兵刘渠、祁秉忠、副将刘征、参将黑云鹤等人战死的情况下,他又一次做了逃兵,远走觉华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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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孙承宗经略辽东,正式命令他在觉华岛协助参将金冠工作。不久,又派其修筑宁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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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远,他得到了袁崇焕的赏识,袁崇焕复出任四镇督师,擢他为前锋总兵,挂征辽前锋将军印。从此对袁崇焕感恩戴德,成了袁崇焕的铁杆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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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官居总兵,而其本人世代定居辽西,地头熟,人面广,整个祖氏家族由此开始崛起,满门皆官。他的兄弟祖大乐、大成、大弼,子侄祖泽远、泽沛、泽盛、泽法、泽润、可法等迅速上位,分居副将、参将、游击等各级军官,驻宁远、大凌河(辽宁锦县)、锦州诸城,成了辽西首屈一指的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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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祖大寿做包工头,无疑是觉得他有修筑宁远城的经验,也许孙老头是希望祖大寿能把大凌河城修建成另一个“宁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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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幸就降临到了祖大寿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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