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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期待中的援兵始终没有出现,事实上,是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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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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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到十月中旬,城内彻底断粮,城内的人大批大批地倒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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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咬着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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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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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骇人听闻,他开始有计划地杀人,“杀其修城夫役及商贾平民为食,析骸而炊,又执军士之羸弱者,杀而食之”。(《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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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眼看明援军已经不会再来,大凌河已成弃地,其诱饵作用已失,本可以一举发力,将之夷为平地。可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一心一意招降祖大寿。一则祖大寿官高,影响力大;二则祖大寿家族在辽西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得其一人,即可摧毁辽西明军的防御体系,消灭明军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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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准祖大寿扛不了多久了,不失时机地加紧政治攻势,他责令阵获的明将二十余人给祖大寿写信,他本人还写了三封,一起绑在箭上,悉数射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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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也渐渐意识到援军不会再来了,投降的心思开始活动了。但,他有自己的担心,担心投降后仍然遭到后金的屠杀,不肯松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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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降也是被杀,不降也是被杀,而降被杀留下一世骂名,不降被杀却可彪炳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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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日,皇太极遣俘获的明参将姜新前往招降祖大寿,祖大寿率众官出城与姜新会面,并遣游击韩栋与姜新一同觐见皇太极,洽商投降有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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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摸透了祖大寿的心思,给他写了封回信,明确保证:“你等一定是听信了谣言,以为降我必被我杀。夫既降我,即我之臣民,我又怎么忍心加以诛戮!何况杀降不祥,我难道不畏惧上天谴责吗!”(详见《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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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祖大寿投降的决心才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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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七日,祖大寿遣使告知皇太极:“我降志已决!至于大汗对我是杀是留,我降后是逃是叛,都应该向天地起誓。”他还提出:“我准备派出一个人,潜入锦州,侦探我胞弟的消息,但这个人一旦被刑讯审问,供出了我出降的内幕,事情就不好办了。不如我亲率兵马,诈作逃走之状何如?”(详见《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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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此次出兵就是想通过围城打援,在野战中最大限度地消灭明军有生力量,阻止和破坏大凌河城的修建,只要祖大寿肯献城出降,其战略目的就已达到,祖大寿真心肯降,那是最好,如果是想耍滑头逃跑,那也不十分以为意,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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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皇太极的答复,祖大寿正式就投降一事与城内各级将官相议,众人求生心切,无不同意跟随他一起出降。偏偏,副将何可纲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坚决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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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不从就只有一死了。祖大寿命人将何可纲捉起来,杀了。何可纲一死,“城内饥人,争取其肉”(《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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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随即派人到后金军大营与皇太极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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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率手下文武百官指天发誓,说:“凡归降将士,如若我诳诱诛戮,或得其家人之后,强行拆散他的妻儿老小,分其财物、牲畜,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如若归降将士,心怀欺瞒,或逃或叛,另有异心,同样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详见《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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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的使者代表祖大寿一方起誓:“祖大寿等,率众筑城,遇满洲国兵,围困三月,军饷已尽,率众出降,倾心归汗。”(《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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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夜,祖大寿亲到后金大营,皇太极张灯结彩,出帐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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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而入,对面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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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以自己的妻子在锦州为由,“请归设计,诱降守者”(《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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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明知此事并不靠谱,但头一天已答应祖大寿“亲率兵马,诈作逃走之状”的请求,只好答应,还装作对此事表现出了莫大兴趣,关心地问:“让你回去没有问题,但你以何计入城?既入城又以何策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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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胸有成竹地答:“我只说夜里乘黑杀出大凌河,逃避入山,等第二天天黑才徒步进城。锦州城里的军兵都是我以前的部下,不可能不让我入城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巡抚丘禾嘉有所觉察而已。如果锦州城里的兵众还听从我的指挥,对丘禾嘉或擒或杀,均易如反掌!如果大汗在初二日听到锦州城里炮响,则知我已入城。初三或初四日闻炮,则说明我大事已成。大汗可以兵来矣!”(《清太宗实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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