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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一样,为保证远征军顺利入关,皇太极本人亲统大军到锦州、宁远等处向明军邀战,以牵制关宁一线的明军,“使其东西疲于奔命,首尾不能相顾,我西征将士得以从容直捣中原耳”。(《清太宗实录》卷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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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与岳托分别在墙子岭和青山关毁边墙摸入,斩杀密云总督吴阿衡,越迁安,过丰润,会师于通州河西,从北边绕过北京窜到涿州,分兵八道向西狂攻,明军猝不及防,纷纷披靡,京师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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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急召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山西总兵虎大威入卫,卢象升则夺情起用,第三次赐其尚方宝剑,总督天下勤王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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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麻衣草履,飞驰疏报,称:“臣并非军旅之才,只知道一门心思办事,不避艰难。但自父亲去世,长途惨伤,方寸大乱,比不得从前了;而一旦身着丧 服位居三军之上,不但有碍观瞻,更会影响军威。”(《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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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戴孝服丧共执兵权的,除了卢象升之外,还有杨嗣昌和高起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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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内心黯然,悄悄对自己的亲从说:“我和杨、高三人皆是不祥之身啊。”(《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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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杨嗣昌、高起潜主和议。有一个叫周元忠的人经常在辽东一带给人算卦,与边境的人熟识。杨嗣昌暗中派他前去和皇太极联系。卢象升知道了,顿足叹曰:“我受国恩,恨不得以死报国,有如万分一不幸,宁捐躯断头。”(《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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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五十二、卢象升阵亡殉国,多尔衮大军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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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奏言:“臣狗马之躯,久归皇上,一旦身遭大故,痛苦非常,连疏泣陈,泪尽而继之以血,既奉料理候代之明旨,乃犹请署不休,蹇因臣父旅榇间关,停棺待殡,臣身草土余息,病极难支,早归一日,得早慰先灵,旧严疆重地了。今皇上未允署官,又值秋防孔棘,国恩深重,臣将何所逃于天地之间?用是感惕于中,奋其残喘,防秋大事,勉力任之。臣督宣二载,应行诸务刻刻呕心,将吏兵民颇亦信从习服,虽寝苫处块,誓当尝胆卧薪,倡率群工,鼓励将卒,务令战则大挫虏锋,守则匹马不入,报国恩于万一,慰亡父于九原,此微臣哀迷病愦中一惟龟勉图之者也。”(《卢象升疏牍》卷十一《请饬秋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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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引,是卢象升在崇祯十一年六月二十日所上奏疏,上此疏前,他已先后上了五份《乞奔丧疏》,被崇祯夺情起用后,虽在病中,仍能以国事为重,毅然投入到国防大业中去,此疏上后四个月,战死沙场。而从此疏中,已看出他已抱定必死之心,其情也哀,其志也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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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觐见崇祯,崇祯问起应对方略,卢象升慨然答道:“命臣督师,臣主战!”(《崇祯实录》卷十一)崇祯凛然变色,沉默了良久,说:“朝廷从来就没有想过招抚敌人的念头,也许你听说了些什么,其实,所谓招抚,只是外廷的议论而已。”(原文见《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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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应该考虑敌人下一步棋会怎么走而加以防范,臣觉得,首先应该提防其进逼陵寝震我人心;其次是提防其直扑京城撼我根本;再次是提防其分头出击劫掠京畿南部,阻遏京城粮道。我方大军集结在一处防御,就容易被敌人绕过;而一旦分兵四散应对,就容易被人各个击破。现在的难题是,入京勤王的军队少了不够用,粮食少了军队就容易生变啊。”(原文见《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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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点了点头,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他去找杨嗣昌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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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字文弱,号字微,武陵(今湖南武陵县)人,陕西总督杨鹤之子,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是一个有着非凡战略目光的军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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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仕后,历任杭州府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郎中、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仍掌兵部事。天启年间受阉党排挤,曾一度称病辞职归里。崇祯元年(1628年),起为河南副使,加右参政。后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永平、山海关诸处,以知兵闻名朝野。卢象升改任宣(府)、大(同)总督,流民军死灰复燃,席卷中原。崇祯起用他为兵部尚书,主持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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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流民军流动作战的特点,其制定了“四正六隅十面网”的庞大围剿计划,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为四正,四巡抚分剿而专防;以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四川为六隅,六巡抚分防而协剿;是谓十面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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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一招对流民军而言,是极其致命的。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张献忠、罗汝才等流民军兵败降明,李自成在渭南潼关南原遭遇洪承畴、孙传庭的埋伏被击溃,带着刘宗敏等残部十七人躲到陕西东南的商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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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由此声威大振,被任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仍掌兵部事,成为权倾一时的风云人物。可惜,剿匪大功眼看就要获取全面胜利的时候,皇太极又来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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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杨嗣昌的意思,攘外必须安内,不如先与皇太极议和,等彻底平定了内乱,再慢慢和皇太极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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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和皇太极议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因为皇太极本人就曾经写信向明廷诉说过:“大明帝非宋帝之裔,我又非先金汗之后,夫征战者,岂我所愿乎? 不得已而后用之矣。我厌兵戈而愿太平。”(《满文老档》一千一百四十页至一千一百四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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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说服崇祯,杨嗣昌专门举了光武帝和匈奴和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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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年的磨砺,崇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对“和议”两个字也不那么敏感了,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杨嗣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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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崇祯同意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一切都按他的意志进行,因为他还得面对手下那一大帮可以用舌头杀人的言官,以及天下的悠悠众口。所以,议和并没有提上朝廷的正式工作程序,而是私下里秘密地进行。这也就是他听到卢象升主张坚决抵抗时脸色为之一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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