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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31 可以想象,一旦突围,正中皇太极设下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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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33 幸好,洪承畴不同意众人的意见,认为当下之计不如绝地反击,同清兵速战,才能摆脱困境。他在八月二十一日晚的军事会议上对各镇总兵说:“敌兵轮流攻守,我军一旦出击,必须速战速决,诸镇将当各严厉激励本部兵马死战,我亲执桴鼓给你等助威,成败在此一举。”(原文见《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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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35 然而,面临困境,明军诸将方寸大乱,均无心再战,他们纷纷请求回宁远补充给养,以图再战。甚至连向来主张速战的张若麒也惊得改变了主意,他写书给洪承畴说:“松山之粮仅可供应三日,而如今不但锦州被困,松山也被困,众将帅既欲暂回宁远,以图再战,此事可行。”(原文见《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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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37 应该说,张若麒的意见是极有分量的,在当时,明军“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都督,而督臣始无可为矣”(《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科抄出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寿图题本》),对军心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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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39 洪承畴大为愤慨,说:“诸君平日一个个慷慨激昂,以报国自许,现在正是杀身成仁之时,我军既已粮尽被围,则应该明确告诫将士:守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如果战,或者可以败中求胜,死里逃生,我决意孤注一掷,明日望诸君悉力。”(原文见《国榷》卷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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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41 明军已身处绝地,按洪承畴的意思,趁清军围城未固,只要各部选出悍兵,死中求生,拼力一战,或可以收到奇效,无奈军心已经动摇,众将各怀各的心事。当夜初更时分,大同总兵王朴率先领本部人马逃跑。其他各部看见王朴逃遁,也竞相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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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43 黑暗里,明军狼奔豕突,“各帅争驰,马步自相蹂践”(《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才走不远,遥见前面有火光,以为已中埋伏,于是扭头便走,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互相冲撞,弓甲遍野,“且战且闯,各兵散乱”(《辽左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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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45 严阵以待的清军听到动静,趁势杀出,明军“黑夜溃乱,少半伤亡”。而事先埋伏在塔山、杏山等地的清军又在前面拦头截击,“明兵窜走,弥山遍野,自杏山以南,沿海至塔山一路,赴海死者,不可胜计”(《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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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47 而在小凌河口西直抵海一线,明兵数万人被赶入海滩,又正遇海水涨潮,伤亡惨不忍睹,海中浮尸飘荡,“多如鹰鹜”(《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逃脱者仅二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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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49 首先逃跑的几支明军几乎全军覆没。吴三桂、王朴、白广恩、唐通、马科等及六镇残兵都溃入杏山城,张若麒从小凌河口乘船由海上逃走宁远。剩下曹变蛟、王廷臣两总兵和辽东巡抚丘民仰没有逃,撤入松山城,与洪承畴同守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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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51 二十六日,吴三桂、王朴率残兵出杏山城,逃往宁远,行至高桥,遇到多铎的伏兵,清军“伏兵四起,阻截前路,追兵蹑后,合力进击”(《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明军被歼,吴三桂、王朴两人仅以身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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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53 在二十七日到二十九日这三日里,皇太极命清军“行猎山野,并搜剿捕敌”(《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把逃亡和藏匿的明军全部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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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55 这次历时十二天的战斗,清军收获颇丰:计陆地各处斩杀敌兵五万三千七百八十八名,获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骆驼六十六只,盔甲九千三百四十六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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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57 明援十三万兵,除了留在松山城中的一万余人外,溃散殆尽,而松山城中的万余人,钱粮匮诎,智勇难施,兵马器械,已经消耗了十分之七八,离溃散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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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59 明军遭此重创,再也无力拼凑出足够的援兵再救松山、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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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61 本应在十七年前降临在袁崇焕头上的厄运,现在,降到了洪承畴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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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63 饶是如此,洪承畴还是率领明军在城内坚持了五个多月,每天只以一碗稀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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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65 崇祯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他“屡旨剿援”,换来的结果却是“未发一兵,未通一信”(《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科行御前发下兵科给事中张缙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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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67 兵部尚书陈新甲和群臣共商解围之策,但谁也想不出“剿虏奇策”,只是磕牙花,聊闲天,有人说,要解围,必须先与松山城内的困兵“通消息”,取得联系,来个内外夹攻!有人说,可以“用水师捣巢”。有人说,得先“设法运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明档》卷二十五,第十本),话说得好听,却全是些漫无边际、不着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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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69 陈新甲羞愤交加,连连说:“新甲忧劳欲死,今日解围无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明档》卷二十五,第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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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71 明兵部实际上已经放弃松山、锦州了。洪承畴也曾作困兽斗,组织过几次突围,次次都撞得头破血流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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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73 时间推至崇祯十五年二月,在这种“转饷路绝,阖城食尽”(夏燮《明通鉴》卷八十八)的情况下,松山城中军心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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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75 二月十八日,松山副将夏承德密约降清,率部众捉住洪承畴和诸将领与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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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77 皇太极下令将洪承畴、祖大乐解往沈阳,其余丘民仰、曹变蛟、王廷臣及其部二百多人,连同所部士兵三千余人悉数处斩,仅仅饶过夏承德的部下和家属, 缴获“甲胄军械一万五千二百多件,各种火器三千二百七十多位”(《崇德七年奏事档》二月二十四日,见《清代档案史料丛编》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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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79 不日,又下令把松山城“毁如平地”(《明清史料》丙编,第一本,松锦记事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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