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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的策略是:南侵时,留出一部分兵力监视各个边境据点的宋军,其余则长驱直入,到宋朝的纵深寻找容易攻克的城镇,或者迫使宋军出动野外部队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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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的策略也有问题:一是边境宋军可能会封锁各个路口,把辽军缠在边境地区;二是宋军摸清辽军的行动规律后,可能会设套让辽军去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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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辽军南下,从天时方面讲,有两个最佳时期可供选择:第一选择是秋末冬初之季,马肥草足,水道干枯或者已结冰;第二选择是春季。春季有初春与仲春之分。初春的好处是天气寒冷,河道冰未消融,便于行动,坏处是草料难得。仲春的好处是,华北平原上草木返青,便于牧马,坏处是冰已消融,行动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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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主为了报上次出师失利之耻,决定出其不意发动南侵。第二年春夏之交,辽国北府宰相萧继远、南京统军萧挞凛越境发动突袭,宋军不及防备,连战失利。但辽军只有数万人,也不敢恋战,匆忙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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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到甜头后,辽军决定再试一把。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003年四月,萧挞凛再次统军入侵。辽军到达定州地区,遭到宋军主力截击,他们虽然受阻,却意外抓到一条大鱼,将宋军的副都部署王继忠擒获。这个王继忠后来成为影响宋辽战局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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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忠被俘,宋朝以为他战死,追认他为烈士,录用他的三个儿子为官。王继忠被押回辽国后,萧太后很欣赏他,任命他为户部使,并赐给他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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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忠对宋辽两国都很感恩,他劝萧太后放弃战争,与宋朝签订和平条约。经过连年交战以及王继忠的介绍,萧太后充分意识到,以辽国现有的实力,基本上不可能打赢对宋朝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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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辽国的人口规模及经济实力远不如宋朝,也就是说战争潜力有限。辽国常备能用来南侵的精锐骑兵全部约有十二万人,即幽州汉军骑兵一万八千余人,山后蕃部各镇骑兵约十万八千人。即使起倾国之兵,也不过能动员三四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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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对应,宋军部署在东部战区对辽作战的主力部队约有十二万多人,其中布置在第一线的机动部队是:莫州(今河北任丘)桑赞部约一万骑,北平寨(今河北顺平)荆嗣部约一万骑,威虏军的魏能等部约六千骑,保州的杨延朗等部约五千骑。布置在第二线定州唐河大营里的主力部队约八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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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再加上布置在第三线沧州(今河北沧州)、邢州(今河北邢台)等地的机动骑兵约一万三千人,及各城堡军寨的常规驻守部队,宋军在今河北地区的总兵力不下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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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的优势是机动性强,兵力容易集中;宋军的优势是有城池堡垒可守,利则出战,不利则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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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远来讲,形势对辽国不是很有利:一则它拼不起实力;二则宋军的边境防御工事网会越修越完善;三则萧太后自感年事已高,而宋朝那边却充满了变数——宋朝军事上的最大问题是皇帝重文轻武,不肯任命最优秀的将领为前线统帅,假如日后某任皇帝改弦更张,走军国主义路线,那么辽国将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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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深知,趁着自己健在,尚能掌控局势,与宋朝结束战争,属于明智之举。但怎样与宋朝结束战争呢?做生意就要设法实现利益最大化,通过和谈为辽国争取在战场上争取不到的利益,应是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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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认真筹划,萧太后认为,要结束与宋朝的战争,必须先与宋朝打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否则,辽国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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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4年秋,萧太后与辽主发兵南下伐宋。这次辽国南侵,除了那十二万常备骑兵外,又临时从各部抽调士卒约十万余人,总人数接近三十万,可谓规模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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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南下,攻威虏军不克,攻北平寨不克,攻保州也不克。辽军的第一拨进攻只有一个亮点,那就是萧挞凛在遂城打了一次胜仗,擒获宋将王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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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无奈,索性穿过宋军的第一道防线,直扑唐河大营,意欲寻找宋军主力作战。唐河大营中的宋军主力坚守不出,辽军找不到战机,转而东去,于十月上旬,包围了瀛州。辽军对瀛州志在必得,发动了极其猛烈的进攻。瀛州知州李延渥坚决抵抗,与攻城敌军拼死战斗,十几天间,毙敌三万多人,迫使辽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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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颇为沮丧,但又不甘心失败,遂冒险去进攻宋军防守相对薄弱的第三道防线,拿下了祁州(今河北安国),兵锋直逼贝州(今河北清河)、冀州(今河北冀州)、洺州(今河北永年)与天雄军(治所在今河北大名),大有饮马黄河,进攻东京汴梁之势。告急文书纷纷传来,宋朝京师震动,有些大臣甚至悄悄建议迁都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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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寇准对前线局势心知肚明,他知道辽军虽然还有近二十万之众,但已是强弩之末,断无能力过河进逼东京汴梁。他告诉皇帝,只要御驾肯去澶州(今河南濮阳)前线,只需五天时间就可打败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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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恒虽然小时候有武功梦,但现在已是成年,对战争之事了解多了,豪气基本消尽,知道那不是什么浪漫的事。他对御驾亲征之事很犹豫,经寇准多次催请,仍扭扭捏捏。恰在此时,莫州守将石普将军转来王继忠的一封密奏,声言辽主有和谈之意。这时皇帝才相信寇准所言非虚,他回信同意王继忠担任中间人,继续就两国和谈事宜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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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达澶州时,战场上传来的消息有忧有喜:忧的是,辽军继续深入,先后攻陷了洺州与德清军(今河北清丰),从三面包围了澶州;喜的是,辽军先锋萧挞凛巡查地形时被宋军的伏弩射死。这个萧挞凛是辽国继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之后最优秀的将领,他的阵亡是辽军的重大损失,萧太后悲痛欲绝,亲临丧车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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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两军在战场上虽然激战,但私底下的和谈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辽国的诉求有两个:一是要求宋朝归还关南之地,即把前朝周帝柴荣从辽国夺取的两州三关之地交还辽国;二是要求撤军时不受沿途宋军阻截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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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诉求,宋朝坚决予以拒绝;第二条诉求,宋朝基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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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诚心做生意,双方就需要拿出智慧,最后磋商的结果是,土地没有商量的余地,但宋朝可以每年出些钱财,权且补偿辽国在这片地盘上的赋税损失,具体数额为: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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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腊月上旬,宋辽两国正式签订誓约,宣布终战。按照誓约的约定:宋、辽相互承认两国的对等地位,结为兄弟之国;宋帝赵恒年长为兄,辽帝耶律隆绪年幼为弟;宋帝赵恒称萧太后为叔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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