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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的建议吓坏了许多同僚,他们都怕到前线冒险。寇准担心这些人使坏,动摇皇帝的决心,当廷催促皇帝不要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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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有些突然,有些胆小的大臣想告退逃避,寇准坚决阻止,敦促他们马上伺候皇帝上路。皇帝心理上也缺乏准备,面有难色,打算返回宫中。寇准高声说:“陛下一入深宫,我等不能面见,大事就完了。还是不要回宫,请直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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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即保证,自己已经决心御驾亲征,但也不能说走就走,多少应该准备一下行囊,跟后宫交代一下。寇准见皇帝当众下了保证,这才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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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副相王钦若悄悄劝皇帝到金陵去避祸,而蜀人陈尧叟则建议皇帝去成都。皇帝失了主见,就此事咨询寇准。寇准见王、陈二人在场,知道是他们两个的鬼主意,故意高声道:“谁为陛下出此主意,应当立即斩首!当今皇上神武,将帅和谐,假如御驾亲征,敌寇就会逃跑。即使吓不跑他们,也能粉碎他们的进攻,拖垮他们的部众。我们能稳操胜券,怎可抛弃宗庙社稷而远走楚、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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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寇准说得在理,才多少消减了疑虑。寇准知道王钦若鬼点子多,会忽悠,怕他再胡说,打算找机会让他离皇帝远点。恰逢皇帝要选择大将镇守大名府,寇准趁机推荐王钦若。王钦若怕皇帝骂自己贪生怕死,也硬着头皮主动请求去;可他自此以后,却对寇准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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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十一月二十日,皇帝赵恒开始起驾北上,到达韦城时,因为前方形势吃紧,许多大臣又劝皇帝南下金陵躲避,不要与辽师正面交锋。皇帝举棋不定,再次找来寇准商量。寇准刚入行宫门,就听见有些宫人对皇帝嚷嚷:“群臣想让皇上到哪里去?为啥还不赶紧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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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见寇准,脱口而问:“南巡金陵怎样?”寇准说:“群臣懦弱无知,简直如同没有见识的乡巴佬。敌寇日益迫近,四方百姓提心吊胆,皇帝只能前进一尺,不能后退一寸。如果回辇数步,就会万众瓦解,敌寇跟踪追击,到那时陛下去不了金陵,也不可能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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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的话虽说得很明白,可是皇帝被一些坏消息吓着了,还是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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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焦急,出来时正好遇见殿前都指挥使高琼,问他道:“太尉你身受国恩,打算如何报效?”高琼回答:“我高琼一介武夫,当效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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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点点头,匆忙对他介绍了一下情况,带他进入内廷。寇准说:“陛下不听臣的话,请问问高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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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仰头上奏说:“寇准说得很对。追随陛下的将士,家属都在京师,他们不愿跟随陛下南巡,即使勉强随行,走到半道也会跑光。请陛下亲临澶州,臣等效死保护皇上,契丹不难打败!”寇准趁机催促说:“机不可失,应马上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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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然不语,用眼睛看着御前侍卫官王应昌,那意思是想听他表态。王应昌说:“陛下奉天伐罪,所向必克。如逗留不进,会使敌军的气焰更加嚣张!”皇帝这才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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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皇帝的车驾继续北上,晚上到达卫南县。十一月二十六日,抵达澶州南城,准备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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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城跨在黄河上,被黄河分为南北两部分。寇准不同意皇帝逗留南城,坚决请皇帝过黄河去北城,说:“皇上不过黄河,人心就很难稳定,敌人的气焰就压不下去。现在王超正率领一支劲旅屯兵中山,卡着敌人的脖子;李继隆与石保吉分别排开大阵,牵制着敌寇的左右手臂,各镇赴援的军队也不断赶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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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给寇准帮腔,也请求皇上立即过河。冯拯在一旁呵斥高琼无礼,高琼大怒,说:“你因会写文章而做到了两府高官,今敌骑到处横行,还责我无礼,你为何不写一首诗退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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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索性让卫士把皇上的车辇弄到门口的台阶上,皇帝没法,只得出门过河;但走到一座浮桥上时,车辇又停了下来。高琼拿马鞭捅驾车人的脊背,催促说:“快走,到了这里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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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好不容易到达北城,登上城门楼。军士们看见黄龙旗招展,皆欢呼万岁,声动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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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紧急的关头,皇帝对把控局势没有信心,他索性作出一个决定,将前线军务完全托付给寇准。寇准毫不客气,大权独揽,全面主持前方军务,将数十万大军安排得有条有理。他甚至命令保州等地的将领,深入辽国境内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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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帝因为紧张,睡不着觉,派人去看寇准在干什么。去人回来说,寇准与杨亿痛饮讴歌,通宵达旦。皇帝见寇准信心十足,紧张的心情才得以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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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二月份,两国的和谈取得了进展。宋朝的使者曹利用领着辽国的使者韩杞来到澶州,韩杞递上国书,表明和谈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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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不同意立即与辽国和谈,他另外策划了一份和谈草案,主张先使劲教训辽军,彻底掌握主动权后,再和谈也不晚。按照寇准的判断,辽军现在已经非常窘困,将之击败并不难。他对皇帝说:“按这个办法,能保证一百年的和平,不然,几十年后敌人又会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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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害怕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会使得统治不稳,回答说:“数十年后,自有人捍卫国家。我不忍生灵涂炭,姑且同意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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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对战局了然于胸,认为机不可失,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时,有些大臣向皇帝进言说,寇准想继续打仗,是要借此提高个人身价。寇准听说后,恐惧不已,放弃了自己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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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用出发前往辽营时,皇帝告诉他,对方要土地绝对不答应,但要点钱财可以。曹利用问个数目,皇上说,迫不得已一百万亦可。寇准听说后把曹利用召到自己的帐篷里,告诉他:“虽然承旨答应一百万,但如超过三十万,我就杀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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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用很害怕,就照着三十万的标准与辽人谈判,就此达成了停战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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