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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大喜,面见皇帝谢恩,感激流涕地说:“若非陛下了解老臣,哪有今天这样的任命!”皇帝告诉他其中的原委,寇准恍然大悟,感叹说:“王子明的见识与度量,非我寇准所能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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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朝廷任命吏部尚书王钦若、户部尚书陈尧叟同为枢密使、同平章事。此时,距离他们被从这个职位上赶下去,只有十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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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还没有离京,五月初五,朝廷又下了一道诏令,任命寇准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西京即洛阳,其繁华程度仅次于东京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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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年多时间,寇准一直在洛阳、西安、襄阳等地做官,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早晚还要回到京师,与王钦若等人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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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很难改变平日张扬的作风,做的一些事仍让皇帝不称意,在许多人看来,寇准已经没有希望。不过,事情总会发生变化,寇准也不是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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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6年夏天,发生了大规模的蝗灾。有一天,蝗虫掠过京城,皇帝正坐在便殿里,忙到窗口看,蝗虫遮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际。皇帝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心中郁郁不乐,叫人撤去饭菜,从此开始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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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意识到,他的造神运动下一步会受到越来越厉害的怀疑,他需要考虑怎样收场。这年冬天,下诏明年更改年号为“天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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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王旦去世,王钦若接替宰相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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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时好时坏,没有好转的迹象,对此皇帝很担心自己的健康会影响国家的稳定。他有两个大事需要解决:一是怎样让自己发起的造神运动实现软着陆,以避免造成较大的政治冲击;二是怎样避免自己病重期间或者身后不出大问题,从而平稳实现权力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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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要解决这两个问题,王钦若不行。一是他在造神运动中参与得太深;二是他为人狡诈,不具备那样的品格;三是他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与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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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也不合适,他的情况与王钦若相类似,好处是他在朝中的敌对面比王钦若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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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思来想去,能担当此大任者唯有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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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与天书、封禅没有什么瓜葛,做起事来没有包袱。而且他有魄力,善于在危急关头断大事——他这样的人担任太平宰相是不行的,有一身臭毛病,朝廷没事他也能惹出些事来,平日不能重用,但关键时候却能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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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一条理由是,寇准忠诚可靠,当今皇帝没有理由不信任他。说起来,寇准对当今皇帝有过两次关键的帮助,皇帝表面上不说,内心却一直存有一份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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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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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决心重新起用寇准辅佐太子,可他不想让寇准上来就否定自己搞的造神运动,尽管这个运动早晚要终止,但需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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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与造神运动没有瓜葛,为了让他不严厉对待这件事,必须让他参与进来,以有所顾忌。可是,皇帝知道自己编造的神话已经破绽百出,他不能再像先前那样,亲自跳到前台出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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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皇帝想到了贴身宦官周怀政。周怀政是皇帝制造天书闹剧的主要帮手,对天书的制造程序与方法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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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9年前后,皇帝指使他再制造一次天书降凡事件,但这一次皇帝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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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政也需要帮手,他找来自己的一个朋友帮忙。这个朋友名叫朱能,本是单州团练使田敏家的一名杂役,现于皇宫大内担任御药使,领阶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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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寇准镇守永兴军,也就是关中长安。朱能被调到永兴军担任巡检使,负责该地区的治安工作。朝廷在终南山建有一座颇具规模的道观,朱能谎称在道观里发现了新天书,许多人表示怀疑,议论纷纷。皇帝故意就此事咨询各位大臣,有人建议说,寇准素来不信天书,现今如果让寇准进献,大家必然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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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派周怀政去告谕寇准,寇准开始不同意,不久琢磨出了皇帝的用意,才答应下来。这年四月份,朝廷举行隆重仪式,在琼林苑迎接天书。有个叫孙奭的官员上书抨击此事,说:“天且不言,何来天书。举国皆知是朱能伪造,唯陛下一人不知,请斩朱能以谢天下!”皇帝既不责罚朱能,也不怪罪孙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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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寇准开始从长安出发,赶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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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宰相的王钦若,虽不知道寇准来京的内幕,可他明白自己该下课了。因为此前不久,皇帝即开始有意冷淡他,而且还发生了两件让他极尴尬的事情。一是有人告发他贪污受贿,他打算申辩,皇帝不听;二是商州官府抓到了一个不法的道士,在他家中搜到王钦若写给他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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