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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亿看得惊心动魄。他既是寇准的朋友,也是前期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着接受被贬谪边远之地或者被杀的命运。可是,惩罚的大棒并没有打下来,他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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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些记载说,当时丁谓召杨亿到中书门下,杨亿吓得“便液俱下,面无人色”。这极可能是他的政敌们故意糟践他的流言,依杨亿的性情,并不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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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与刘皇后之所以饶恕杨亿,大概与钱惟演的保护不无关系。钱惟演说到底是个饱学文人,他在感情上对杨亿的推服,超过了政治上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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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丁谓与杨亿早年关系也不错,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当年杨亿在书局与同僚们吟咏唱和之时,还专门请丁谓参与。丁谓与寇准闹翻,成为杨亿的政敌;但丁谓视杨亿为文人,并不认为他有多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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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场风波后,杨亿彻底失望,他厌倦了政治,也厌倦了这个世界。他情绪一团糟,心情压抑,很快就病倒了。这年腊月初一,杨亿病逝,年仅四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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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之前,杨亿书写了一首偈诗留给他的弟子:“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欲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赵州即指著名的赵州老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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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亿本不信佛,后来在任汝州知州期间,对佛学产生了兴趣,开始与一些佛教人物密切来往。后来有个叫惠洪的名僧评论杨亿的佛学造诣说:“大年,士大夫,其辨慧足以达佛祖无传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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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亿的这名弟子名叫李遵勖,是皇帝赵恒的妹夫。杨亿死后,葬在许州,李遵勖亲自为杨亿戴孝。后来李遵勖得任许州知州,常去杨亿墓前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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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遵勖还肩负着杨亿的一项重托。杨亿临终前,将他记录的寇准与刘皇后、丁谓等人的斗争本末,以及他所掌握的一些见证材料,托付给了李遵勖,让他找机会献出来,以给寇准辩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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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些资料真的发挥了作用。仁宗赵祯读后,感叹再三,不仅高调给寇准平反,还追赠杨亿为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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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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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搜刮民财的财税专家:丁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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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民伤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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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3年,丁谓大人很忙,但不是忙人间事,而是忙鬼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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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的时候,皇帝令他负责修建供奉圣祖赵玄朗的宫殿,地址选在宫内的丙地,名称叫景灵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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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建安军铸成玉皇、圣祖(赵玄朗)、太祖(赵匡胤)、太宗(赵光义)的尊像,皇帝任命丁谓为迎奉使,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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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皇帝接受臣民的请求,计划来年春天去亳州参拜供奉老子的太清宫,任命丁谓为奉祀经度制置使、判亳州,具体负责前期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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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底,丁谓从亳州回来述职,献上三万七千余朵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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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这个人有宗教背景吗?没有,他是纯儒生出身,不信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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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皇帝为什么让他忙于造神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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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因为他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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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因为他愿意逢迎皇帝——满门心思追求个人成功,皇帝倡导什么,他就热衷于什么,只要有利于他个人成功的事情,他都不遗余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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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逢迎皇帝,非常投入。每当朝廷举行祭祀时,他常向皇帝报告有仙鹤舞于某宫某殿。每当皇帝说有“天书”降临,他就跟着瞎起哄,说看到有仙鹤为先导。后来寇准取笑他,有一次在山亭上看到一群乌鸦,笑着说:“如果让丁谓看到,一定会说玄鹤过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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