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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593 所幸的是,本朝自开国以来,战争不断,作为军人只要有一定的军事才能,作战勇敢,再加上不可或缺的运气,并不乏建功立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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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595 即使如此,像曹利用这样身份的人,若没有特殊的机遇,他能升到鄜延驻军长官这样的位置上,也是祖坟冒青烟了——因为本朝习惯于以文治武,高级军职一般不肯轻易授给武人,这个天花板不易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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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597 曹利用偏偏就是遇到那种特殊机遇的人,他在十年前建立了一项奇功,这项功勋让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跃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连皇帝也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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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599 他的那次机遇,来自公元1004年宋、辽的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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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01 那年萧太后与辽帝耶律隆绪率军大规模南侵,在威虏军、顺安军(治所在今河北高阳)、北平寨与保州等前线要塞遭受了挫折。萧太后虽然硬着头皮继续南下,实际上厌战情绪却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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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03 当时萧太后听从宋朝降将王继忠的建议,打算对宋朝进行和平试探。她让王继忠给宋帝赵恒写一封私人信件,说明辽国的和谈之意。王继忠欣然从命,写下一封密奏,附上令箭,让四个小孩带着去见莫州都部署石普,请求他尽快把密奏送抵京师。王继忠被俘前曾担任过高阳关副都部署,与石普相熟,石普到此时才知王继忠未死,他不敢怠慢,当日就派一名小校将密奏送到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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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05 皇帝赵恒打开密奏一看,确是王继忠的亲笔字迹。奏状中说:“臣下时常思念当年面辞之时,陛下亲临教诲,说一切应以息民休战为主。如今北朝敬闻陛下仁德,愿意修复旧好,恳请圣上明睿宽慈,俯从我的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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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07 皇帝又喜又疑,他希望与辽国议和,但认为在敌军全面入侵之际,只凭这封密奏,还难以摸到头绪,所以他对辅臣们说:“这封密奏虽然到了,其实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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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09 宰相毕士安相对比较乐观,他的意见是:“契丹军队的锋芒屡遭挫折,耻于自动退兵,所以借助王继忠前来求和,估计并非虚妄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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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11 皇帝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因为不胜而要求订立盟约,可是一旦我方答应,他们必定会提出非分要求。假如我方为了百姓的利益,委屈一下,特地派出专使,馈赠他们些财物,还是可以接受的;担心的是,关南之地曾属于他们,假如他们就此提出要求,那就没有了和谈余地,朕只能领兵誓师,亲自前去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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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13 话虽这样说,这个机会却绝不能舍弃。经过御前会议讨论,朝廷形成了如下决议:第一,拒绝王继忠让朝廷先派和谈使者的要求;第二,由皇帝亲写一封诏书,赐给王继忠,让他转告契丹人,只要他们有诚意,宋朝和谈的大门随时可以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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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15 王继忠接到朝廷回复的诏书之时,辽军已经绕过宋军的边境据点,大规模向内地深入,告急的文书一夕五至,京师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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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17 王继忠经过请示契丹主,又写了一封密奏,说:“辽军已经领兵围攻瀛州,关南地区是他们的旧疆域,恐怕很难固守,恳望早派使者商量议和之事。”石普也附上自己的意见,认为早日谈判对朝廷有利。他们两人的观点相似,担心关南地区一旦落入敌手,萧太后就会抬高和谈门槛,使宋朝失去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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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19 皇帝赵恒读完他们的奏章,说:“瀛州素有防备,不用担忧;至于先派使者,倒也没有什么损害。”这话听起来挺自信,实际却相当心虚,皇帝此时不仅担心关南地区的安危,更担心萧太后趁着冬季来临,饮马黄河,威胁东京汴梁。所以他迫切需要和谈,以阻止契丹人继续南下,先派或后派使者之颜面上的事,已经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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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21 可是派谁为使者去辽营和谈好呢?皇帝反复权衡,居然没有掂量出合适的人选。因为这样的使者必须具备几个条件,才能不辱使命:一、有胆气;二、反应机敏;三、口才好;四、性格倔强;五、了解敌情;六、会说契丹语;七、级别不能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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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23 这样的人才从文臣中较不容易找到,只有去军中,尤其去特工人员中寻找;因此,皇帝命令枢密院从军队系统中挑选这样的使者。同时,为了避免时间拖得过长,让契丹人失去耐心,朝廷暂且从神勇营招募了一个名叫李斌的军士,让他拿着令箭前往辽军营寨,带去皇帝的亲笔信,告诉王继忠,朝廷和谈的使者很快就会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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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25 再说枢密院使王继英,接到皇帝让他挑选使者的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属下各单位推荐合适的人选。恰巧,曹利用从陕北回来汇报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自告奋勇,要求前去。王枢密非常谨慎,他找来曹利用,反复考核了一番,才放心地将他推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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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27 皇帝一听枢密院推荐的是个大兵级别的卑微小臣,极不放心,说:“这是重大的事情,不能随便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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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29 王继英听皇帝这样说,心里没了底气,回来后立即对曹利用再次进行了仔细考察,最后他得出结论:此次出使非此人不可。第二日,他面见皇帝,又推荐了曹利用。皇帝见他如此认真,相信了他,授予曹利用阁门祗候、崇仪副使,准备择日让他出使辽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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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31 这是公元1004年十月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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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33 一千年前的中国 [:1706917275]
1706919634 议和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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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36 曹利用没有立即被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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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38 这期间,朝廷收到一份重要的捷报,契丹人在瀛州城下死伤惨重,被迫撤退。朝廷指望着辽军撤回国内,那样和谈之事也就不必过于仓促了。可是,这年十一月初五,皇帝又得到奏报,契丹人从瀛州撤下来的二十多万主力部队,没有北归,而是南下,目标似乎指向贝州、冀州与天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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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40 这月十三日,辽军攻克洺州,第二天他们又攻克魏县,兵临天雄军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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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642 皇帝见情势危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下诏按原计划北巡,准备到澶州驻跸。这月二十日,皇帝的车驾离开东京,同日曹利用也受命启程,前往天雄军去与辽军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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