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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39 朝廷把曹利用当成后备干部刻意培养,为了历练他,将他外放为鄜延都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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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41 公元1014年六月,曹利用接到朝廷的诏令,命他火速赶往京城。曹利用匆匆赶到京师后,才知道枢密院的人事发生了重大变动,原枢密使王钦若、陈尧叟与副使马知节同时被罢职,寇准入职枢密院,被任命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全面主持枢密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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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43 有小道消息说,曹利用这次入京,是来给寇准当助手的。果然,七月底,朝廷颁下诏书,任命曹利用与王嗣宗二人同为检校太保,充任枢密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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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45 王嗣宗这个人是与曹利用一起被召入京的,他先前的职位为镇州的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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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47 王嗣宗是位老臣,历仕三朝,年龄已经七十岁。这老头很不凡,他状元出身,性情狠傲。他家里有份恩仇簿,记载着对他有恩者与有仇者的名字,已经报过恩的或报过仇的,才用笔勾去。他晚年很少与人友善,凡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基本都入了他的仇字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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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49 他自称平生干过三件快意之事,谓之除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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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51 第一件事是迁徙种放。种放是隐居在终南山的名士,深受当今皇帝厚待,他多次来京,被授予工部侍郎的头衔,但最终又回到山中。有人写信嘲笑他进退往复的形迹,劝他应该弃官安居山中,种放不仅不在意,反而在长安广置田产,锦衣良车,处世越来越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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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53 王嗣宗知永兴军期间,开始对种放很尊重,慢慢了解多了,也对种放有了意见。有一次,王嗣宗宴请种放,种放喝醉了酒,态度傲慢,王嗣宗不高兴,拿话讥讽他,种放恼怒,说:“君那个状元头衔,手搏而来,何足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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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55 原来,当年王嗣宗参加殿试,与赵昌言并列第一,太祖赵匡胤难以取舍,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们两人在讲武殿比赛摔跤,谁胜了就点谁状元。两人交手后,王嗣宗把赵昌言的帽子拽掉了,于是被判取胜,点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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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57 王嗣宗气得简直发疯,他立即上疏揭发种放兼并土地,放纵弟侄与民争利,横行不法,建议将他迁徙到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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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59 朝廷派人调查这件事,正遇上大赦就停止了。皇帝认为种放应该避避嫌疑,所以在嵩山给他修建了所宅第,让他前去居住。这件事发生后,种放的名声开始败坏,逐渐为舆论所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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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61 第二件事是掘狐狸洞。公元1011年春天,王嗣宗到邠州担任知州,兼邠宁环庆路都部署。邠州的治所在今陕西彬县,州城的东面有一座灵应公庙,庙的旁边有一个大的洞穴,洞穴里住着一群狐狸,这座庙就是为狐狸而建。当地居民都相信狐狸的灵性,所以遇上什么事都要来庙里焚香祷告,甚至地方官吏上任,都要先去拜庙。王嗣宗笃信孔夫子,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素来讨厌,他上任后,立即拆掉狐狸庙,烟熏狐狸穴,将数十只狐狸悉数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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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63 第三件事是揭发边肃。边肃是原镇州的知州,在抗辽战争中立过功劳。王嗣宗与边肃向来不和,有旧怨,他接替边肃担任镇州知州后,开始刻意搜集边肃在任上落下的一些把柄。为了避开报私怨的嫌疑,他特意指使通判东方庆揭发边肃挪用公款做生意,及派部下强买百姓的东西之事;然后他假借例行公事之名,把这些黑材料统统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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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65 皇帝虽然因边肃有功,没有对他深究,但还是将之贬为岳州团练副使,勒令他不准过问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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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67 朝廷安排曹利用与寇准、王嗣宗搭档,客观上看,这对曹利用相当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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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69 寇准是个功高的名臣,王嗣宗是个资深的老臣,与他们相比,曹利用属于后进新人,在前辈面前,他想不谦虚谨慎都不行。寇、王两位虽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很难伺候,但他们根本看不上曹利用,基本视他为一个打杂的助手,一般也不会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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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71 不过,这两位不难为曹利用,不代表他们不相互为难。王嗣宗平素做事蛮横,习惯于雷厉风行,无所顾忌,可他遇上寇准就触霉头了,因为寇准做事之蛮横果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除了年龄比寇准大外,其他方面都逊于寇准——官不如寇准大,功劳不如寇准高,声名不如寇准响,能力不如寇准强,性格不如寇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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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73 因此,他在寇准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有时他想抬抬头,马上就会受到寇准的敲打。寇准注定是他的克星,克得他憋气窝火,又无可奈何。王嗣宗知道自己惹不起寇准,但他也不想长久受气,因此不断上表,请求调离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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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75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没走成,寇准倒先走了,而且是被贬,被贬出京师,就任武胜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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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77 寇准离开枢密院,主要是王钦若幕后操作的结果,但他与王嗣宗的不和,也被当成了一个重要把柄。按道理,克星走了,王嗣宗应该高兴留任才是,可是让许多局外人迷惑的是,他在寇准被贬后,依旧执著地请求补任地方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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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79 原来,在寇准被贬的当天,朝廷就公布了新任枢密使的人选,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竟然是十一个月前被调离枢密院的王钦若与陈尧叟,而且他们的职位也是被贬前的职位——并列为枢密使、同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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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81 与寇准搭档时,王嗣宗排名在曹利用之前,算是个二把手,现在这两位爷回来了,王嗣宗如果继续留任,就必然排名在陈尧叟之后,成为三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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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83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与寇准不和,但两人的政治理念相近,他内心里比较佩服寇准;而他对王钦若,则面和心不和,视他为奸邪之人,所以坚决不想与他搅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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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85 而王钦若与陈尧叟,也不想把王嗣宗这样的人留在枢密院,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况且,枢密院毕竟需要一个武人,三个文人确实需要走一个。王嗣宗非走不可。两个月后,也就是公元1015年七月十一日,王嗣宗被调离枢密院,任命为许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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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87 王嗣宗走了,曹利用没有悬念地留在了枢密院,他是个小字辈,跟着谁干都是学习;而且无门无派,虽然比较认同寇准的政治理念,但毕竟算不上寇准的追随者,王钦若对他比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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