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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798 张昱在枢密院只工作了一年多,即被调到北部边疆带兵去了。恰巧宰相王旦病退,王钦若接替他的职务,当上了宰相,空出了枢密使的位置。这样一来,枢密院就只剩下了曹利用与任中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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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00 公元1017年九月,朝廷任命马知节为知枢密院事,全面主持枢密院的工作;任命曹利用、任中正、周起为同知院事。知枢密院事理论上等于枢密使,可实际却比枢密使低一格,朝廷有这样的任命,是因为马知节资历不足,且武将出身——枢密使一职朝廷一般不轻易授给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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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02 任命马知节主管枢密院,也有平衡宰相王钦若权力的意思,因为马知节是寇准的支持者,王钦若对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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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04 马知节这员壮志不已的战将,此时也老了,现年已经六十三岁,而且健康状况欠佳。他在任仅半年多时间,就因疾病缠身,请求辞职休养。皇帝见他病体瘦弱,答应了他的请求,免去原职,改授彰德军留守。彰德军留守是个纯荣誉职务,他实际上不用去上班,只需留在京师养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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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06 就在马知节病退一个多月后,曹利用媳妇熬成婆,接到朝廷的诏书,被正式任命为知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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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08 此时的曹利用已经熟悉了业务与人事,正变得越来越自信。可是,一年后,他爽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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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10 公元1019年六月,寇准回来了;王钦若下课,被贬为太子太保,下放到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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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12 与寇准一同回来的还有丁谓,两人一个被任命为宰相,一个被任命为副相。曹利用的两个副手周起与任中正,一个是寇准好朋友,一个是丁谓的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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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14 开始时,丁谓对寇准很恭敬,曹利用对寇准也很恭敬,寇准不把枢密院里的三个长官当外人,所以相处起来比较随便。可正是这种随便的态度,惹起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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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16 对于曹利用,寇准向来视他为小字辈,当年同在枢密院共事时,每当商量问题有争论,寇准即说:“你是个大兵,其中的道理怎么能懂!”那时,曹利用还很嫩,所以虽然不痛快,倒也没有多大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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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18 可是现在的曹利用已经不是过去的曹利用了,他现在是枢密院的主官,又在那里修炼了数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与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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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20 按道理,枢密院与中书门下是两个并行的机构,一个主兵,一个主政,两个人一起讨论问题的机会不是很多;可是寇准这人手宽,处理两府之间的往来业务时又霸道,所以有些问题曹利用不能不与他商量。而且曹利用的两个副手周起与任中正,听寇准与丁谓的话多于听曹利用的话,所以曹利用颇为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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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22 而更令曹利用难堪的是,寇准对他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动不动就训斥他,完全不把他当盘菜,这让曹利用非常气愤,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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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24 丁谓后来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一次,朝廷聚餐,寇准劝曹利用喝酒,曹利用只是沾了一下嘴唇,死活不肯多喝,寇准生气了,呵斥说:“你竟敢不喝?简直不是个丈夫!”曹利用本来就受够了,闻言恼怒,顶撞寇准:“皇上委我重任,你却说我不是丈夫,明天到皇上那儿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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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26 可是,顶撞归顶撞,曹利用毕竟势力太小,不敢与寇准公开叫板,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暗暗地想找机会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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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28 这年十二月,朝廷任命副相丁谓兼枢密使,同时把曹利用也提升为枢密使。这样一来,丁、曹两人交往的机会就多了起来,曹利用慢慢了解到,丁谓虽然表面上对寇准恭敬,实际上与自己一样,也对他非常地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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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30 两人既把这层纸捅破,遂开始秘密合谋,准备想办法对付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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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32 两人首先想到的是寻找盟友,以增强己方的力量。他们循着“对手的敌手就是朋友”这一原则搜寻,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寇准的老对头,他不仅与寇准个性不合,政治理念基本相左,而且位高权重,现任兵部尚书,名字唤冯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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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34 冯拯本年已过花甲,他从年轻时就与寇准相互讨厌,两人多次发生公开冲突,为此寇准的追随者也不喜欢他。有一次皇帝感到奇怪,问宰相王旦说:“冯拯坚持到闲郡就职,是什么原因啊?”王旦老实地回答:“这事与马知节有关,他曾经讽刺冯拯热衷富贵,一心想当个节度使。冯拯怕被马知节言中,所以不敢要求去大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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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36 可是,冯拯虽然与寇准不和,与王钦若关系较好,却也不算王钦若一条线上的人,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跟朝中的各种势力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一次林特去他家拜访,他有意不见,派人告诉林特,若有事就到中书门下的办公室谈。林特去了中书门下,他又派堂吏告诉他:“你如果有公事,何不自己上奏朝廷?”他等于明白地告诉林特:我不愿与你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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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38 这次丁谓、曹利用拉他一同对付寇准,他原则上支持,但不想走到前面,只愿在幕后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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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40 丁谓、曹利用尽管与冯拯接上了关系,可是他们自忖己方的力量与寇准相比,差距依旧很大。正当他们苦恼之时,翰林学士钱惟演找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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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42 钱惟演尽管文士一个,可他的背后是刘皇后,他们也急于寻找政治盟友,以合力对付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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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44 钱惟演的出现,让丁谓与曹利用非常欣喜,他们明白傍上了大树,不仅对付寇准不再成问题,而且他们未来的政治利益也有了可靠的保障。其实,钱惟演的感受也与他们相似,他也为找到丁、曹二人兴奋,为了加强双方的同盟关系,他主动提出愿与丁谓结成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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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846 至此,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慢慢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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