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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说,又来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回绝,问:“哪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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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演说:“丁谓是文官,任职中书门下为好。”他顿了顿,又说,“曹利用赤胆忠心,有功于国家,也应加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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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同意了钱惟演的意见,但只字不提寇准的事;他内心里还是想找法子让寇准解脱,以平衡朝局。对此,丁谓等人都紧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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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寇准进宫面见皇帝,趁机告发丁谓与曹利用串通勾结,有结党之嫌。他担心自己倒台会连累李迪,故意想与他划清界限,说:“臣若有罪,应把李迪一起问罪,不应一个人被贬斥。”随即说了一堆李迪的坏话。皇帝立即召唤李迪前来对质,两人争辩了很长时间,皇帝慢慢开始不乐,李迪怕过了头,忙用眼色暗示寇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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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皇帝召来丁谓验证,丁谓大揭寇准之短,请求皇帝去掉寇准的符节与斧钺,贬他到地方上做官。皇帝依旧试图维持一定的政治平衡,对此坚决不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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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种脆弱的政治平衡,很快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彻底打破。这个事件的主角,就是寇准的朋友,禁内大太监周怀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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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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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政幼时是一名孤儿,在战场上被太宗赵光义捡到,赐给太监周绍宗当养子,遂姓了周,后来继承养父的职业,当上了一名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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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恒极为信任周怀政,视他为心腹中的心腹,什么隐秘的心思都不瞒他。天书运动兴起之初,第一个爬上承天门取天书的人就是周怀政。此后,只要皇帝宣布有天书降临,周怀政都站在天书旁充当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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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皇帝从一开始即把周怀政安排在他唯一的儿子赵受益身边,让他全面负责赵受益的安全与生活,以至赵受益与他非常亲近,称他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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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6年,赵受益年满七岁,按照惯例,应该正式上学了。这年春天,朝廷修建资善堂,以做皇子的读书之所,命周怀政为学堂都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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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8年,赵受益被立为皇太子,改名赵祯。皇帝依旧把周怀政安排在他的身边,官职为管勾左右春坊事。这个官名比较绕口,说通俗了,就是太子东宫的总管家。这样的安排,实际等于让周怀政与李迪一内一外,共同辅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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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元1020年时,周怀政已官至昭宣使、英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成为当时级别最高的太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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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太子监国之事,实际为皇帝与周怀政共同策划。本来的意思,是要突然宣布皇帝退居二线,让皇太子走上前台,从法统上确立皇太子的地位,从而把刘皇后的权势限制在深宫中,将她边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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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件事彻底失败了——寇准被罢相,皇帝陷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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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政为这件事的主谋之一,他自然被刘皇后惦记上了。刘太后指示丁谓等人上书谴责周怀政,骂他为奸佞之人,要求皇帝不要再与他接触。皇帝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但是刘皇后在宫中的势力,足以阻止周怀政随意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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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刘皇后的势力在宫中有多大呢?从一件事上可见一斑。有一天,久被疾病折磨的皇帝突然暴怒,对辅政大臣们嚷嚷,说:“昨晚皇后以下的妃嫔都到刘氏那里去了,只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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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话,李迪上前说:“果真如此,就应该依法惩治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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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冷静下来,害怕这事传进刘氏的耳朵,忙以自己神志不清为由,掩盖说:“没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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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知,当时刘皇后正躲在屏风间,将他们君臣的话偷听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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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政察觉到刘皇后不愿让自己见皇帝,惊恐不安,心说:完了。他意识到这是一场隐性政变——病重的皇帝被控制,年幼的皇太子被孤立,而自己这个为他们父子俩所倚重的人,已经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用不多久就会被无情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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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以待毙,还是绝地反击?这成了一个让周怀政坐立不安的问题。最终,周怀政下了决断,无论为公为私,他都需行动起来,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保卫东宫的武装力量,杀死丁谓等外朝佞臣,恢复寇准相位,奉皇帝为太上皇,传位太子,废黜刘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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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政能做到吗?理论上他能做到,因为他经营的太子宫,刘皇后一直伸不过手去,相当于一块自留地。而且,只要丁谓等人伏诛,刘皇后失去外朝援手,就能轻松解放皇帝与皇太子,实现政权的平稳过渡。这无疑能最大限度规避大宋朝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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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合弟弟周怀信,暗暗召集客省使杨崇勋、内殿承制杨怀吉、阁门祗候杨怀玉谋划,准备于七月二十五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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