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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听闻后立刻警觉起来,他打算置寇准与李迪等人于死地,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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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建议贬谪道州司马寇准为雷州参军,贬郓州知州李迪为衡州团练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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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在今广东湛江市,当时属于极偏远的蛮荒之地。王曾认为这样的责罚太重,提出反对意见,丁谓用眼直瞪着王曾,威胁说:“借房子给他居留的人,恐怕也不能免罪吧!”他指的是王曾昔日把房子借给寇准居住一事。王曾见他如此猖狂,不敢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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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制诰宋绶值班,负责草拟责罚寇准与李迪的文稿,丁谓看过,嫌不够深刻,亲自动手加上了这样恶毒的话:“这些丑徒,干犯法纪之时,正逢先帝患病之初,先帝因此遭受震惊,致使病情急剧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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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再次贬罚寇准与李迪,并非丁谓的真正目的,他真正之目的是想借机取这两人的性命。他暗中勾结传达敕书的使者,让他们就地赐死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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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接受丁谓的旨意后,故意用锦囊装着宝剑横在马前,暗示自己负有杀戮的使命。使者到达道州时,寇准正与群官宴饮,驿站的负责人前来报告情况,官员们猜测来者不善,都惶恐出去迎接。使者避而不见众人,也不回答众人的询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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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知道使者冲着自己而来,派人对使者说:“假如朝廷要赐死寇准,请拿敕书给我看。”使者见寇准不上当,只得实话实说,答应授给他贬官的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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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懒得回去穿戴官服,当场借了件绿衫,绿衫不合身,太短,盖不过膝盖,寇准凑合着在庭中拜受完毕,然后又回到座席继续饮酒,直到天黑才尽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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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寇准开始艰苦的南行,到达雷州时,因道路险阻,官府派出竹轿迎接,寇准辞谢说:“我是罪人,能骑马而行,已经够幸运了。”看着这位老人骑马颠簸在山野丛林间,左右的随从无不落泪;好在寇准总算平安抵达了贬谪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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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郓州的李迪,听说使者携剑而来,疑心要赐死自己,就去自杀,半途被儿子发现,抢救了过来。李迪暂且卧床,不能行动,使者就守着他,催促他动身上路。有人来探望,使者就记下来人的名字;有人送来食物,使者不给李迪,故意将之放烂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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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人听说使者逼迫李迪带伤上路,担心他会在路上死去,对丁谓说:“假如李迪贬谪而死,后人将会怎样评论呢?”他的意思是劝丁谓顾忌一下后世的声名,网开一面,没料到丁谓回答说:“将来若有好事的书生,不过说‘天下惜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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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李迪就要被折磨毙命,惹恼了一个人。此人是李迪的门客,名叫邓余。邓余指着使者大骂说:“小子!你想害死我的李公去讨好丁谓吗?我邓余不怕死,你如果敢害我的李公,我一定先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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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害怕,不敢再逼迫李迪。李迪临上路,郓州通判范讽见他身体虚弱,特意留了他几天,给他办理行装,又设宴送行;邓余则始终跟随李迪左右,予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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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丁谓横行滥为之时,有一件事却让他陷入了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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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联盟的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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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丁谓、冯拯及曹利用等人组成的这个政治联盟,本来是为反对寇准而存在的。寇准被流放雷州,他的支持者被清洗出局,这个联盟失去了共同的外在目标,内部的凝聚力自然慢慢消解,开始各人打各人的小算盘。尤其丁谓勾结宦官雷允恭独占权力后,冯拯、曹利用等有了被边缘化的感觉,对丁谓渐渐不满,甚至钱惟演也感到受了冷落,开始对丁谓生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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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各自政治理念上的差异,也慢慢显露出来了,例如冯拯、曹利用,他们虽反对寇准,但对刘皇后这个女流专权,却颇不屑。他们与刘皇后结盟是为了阻止讨厌的寇准做周公,可他们心中也有周公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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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冯拯与曹利用,丁谓与刘太后商量,给冯拯加官司空,给曹利用加官左仆射兼侍中,当然他也没忘自己,给自己加官司徒。这几个官职,由于至高至荣,本朝一般不轻易授人,因此一经公布,立即引来质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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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指责丁谓说:“现在君主幼小,由太后临朝听政,你掌握着权柄,竟然把几十年空缺的官职,在一个早晨都给授完了,这岂能不引起舆论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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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顾不上舆论,他只在乎巩固权力。为了巩固权力,他可谓费尽苦心。他在家中养了个女道士,名叫刘德妙。他教导刘德妙假托太上老君预言祸福,并把她引入宫中,试图影响皇帝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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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新近在会灵观附近买了一套房产,地势低洼,相当偏僻。为了让这套房产迅速增值,他假公济私,以市政建设为名,请求修整他家门前那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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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修路需要的土石问题,丁谓指示在会灵观挖掘一个大大的蓄水池。在此施工过程中,民工们挖到了一只龟与一条蛇。丁谓让刘德妙将龟与蛇拿到内宫,谎称得自丁谓家的山洞,以证明丁谓受到了仙顾。并让刘德妙相机向皇帝灌输这样的观念:丁宰相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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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既然自认为不是凡人,行事也就更加专横放肆。事实上,他心高气傲,与曹利用等人一样,从内心里也看不上太后这个出身微贱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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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因为接触少,丁谓对刘太后保持着十二分的表面尊重;现在接触多了,他的本心开始渐渐有所显露。尤其,当丁谓实现了与雷允恭的密切配合后,他有了对下欺瞒同僚,对上挟制太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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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对他的警觉起自一件小事。有一天,太后因为皇帝起床迟了,就令宦官传令中书门下,想单独接见群臣议事。正巧,那天丁谓休假,冯拯等不敢决定,忙派人到丁谓家,请他回中书门下定夺。丁谓大讲一通不行的理由,说:“假如这样做,则社稷之礼不顺。”他责怪冯拯等人说:“此一事诸君即时自当中覆,何必须候某出厅,足见顾借自厚也。”他意思是说,这样的事你们就可以向朝远请示,何必等我出来,可见你们都想充好人。冯拯为此大为不满,等丁谓入内换衣服的时候,对同僚发牢骚说:“他独把自己当成周公,当我们是王莽、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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