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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的这个建议,牵扯出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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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当下朝廷除了杨延朗与杨嗣二人外,还能找出其他优秀的战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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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能找出来。当时,除了尚在前线的常胜将军荆嗣外,魏能、田敏、石普、张凝等人也早崭露头角,他们都具备成长为良将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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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将前线军权分散,能应付辽军的集团进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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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宋朝的对辽前线,按照地理单元可分为西、中、东三个战区:西边战区在今陕晋交界的府谷地区;中部战区在今山西北部的雁门关一线;东部战区为今河北地区,即太行山以东直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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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战区地形复杂,不易展开兵力,辽军只将那里当成辅助战场。宋朝负责守卫该线的主力为府州折家军,折氏世代为本地土豪,熟悉当地的形势与人事,且忠心耿耿,良将辈出,辽军轻易不敢招惹。顺便说明一下,杨延昭的生母折氏,就出身于这个家族,她后来被评书艺人演义为姓佘,给她杜撰了个名字叫佘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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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战区,由于宋军占有雁门关天险,又有杨业苦心经营而留下的完备防御工事,占有攻防的主动权。因此,这是一条僵持的战线,辽军很少派主力部队到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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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战区,为平原地带,适合骑兵驰骋,为宋辽两国大军攻防的主战区,双方绝大多数主力部队都布置在这一线。这一战区分为东西两个单元。东线单元,自泥沽海口到顺安军,广阔近千里;西线单元自顺安军到西山,为丘陵地带,战线长度只有百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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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东线虽然开阔,但河流纵横,朝廷设立战棹司,管理着弯弯曲曲九百里的河道。除非冬季结冰或干旱之时,否则极不利于骑兵作战。尤其公元993年以后,何承矩在河北试种水稻成功,该地区水田密布,到处都是池塘湖泊,遍野芦苇香蒲,让辽国铁骑望而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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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尽管只有百余里的阔度,可道路坚硬,小溪泉水众多,是辽国骑兵发挥威力的最佳地段,为他们南侵的主要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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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太宗执政时期,朝廷就根据户部郎中张洎等人的建议,将河北前线划分成了三个战区,即定州战区、高阳关战区、镇州战区。原计划每个战区配置十万人,后来没有达到这个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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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即今河北定县,此地西依太行,东展沃野,为咽喉之地。该战区的主要任务是扼守西线,督辖保州、唐县、望都等城,及威虏军、静戎军、狼山寨、北平寨、长城口等重要军事据点。宋朝精锐的骑兵部队,多数都集结在这个狭小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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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关,当时的治所在今河北高阳县东,主要负责东线防御。该地旧称关南,主要督辖瀛州、莫州及前线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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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前线三关,由西往东依次为瓦桥关、益津关、淤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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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桥关,即雄州,因临瓦济河而得名。初设于唐代,后晋时陷于辽国,周世宗光复后虽设置为州,旧关依旧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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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津关,俗名草桥关,即霸州,今河北霸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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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口关旧址在霸县以东五十里的安信村,也于唐朝时开始设关,后晋时陷于辽国,周世宗光复后改为淤口寨,后升为破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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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州是冀中最繁华的都会,地位相当于现在的石家庄。镇州战区为前线的后勤保障基地,与定州、高阳关成三足鼎立之势,其主要职责是支援前线的两个战区,及阻止敌人突破前方防线继续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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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战区设置办法,就是从太祖旧制中演化而来的,相较之下,甚至更科学。可是这个三足相互呼应的防御体系,要想发挥应有的效力,就不能没有统一的指挥;否则三者缺乏协调,将很难形成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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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问题就出在统一指挥之上。如果设置一个强有力的统帅,诚然能威慑辽国,但同时也会让朝廷紧张不安——假如此人怀有野心,玩下黄袍加身的游戏,那灾祸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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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假如一味任用傅潜、王显这样的忠诚废物,他们不仅不能增加正能量,反而起到反作用,败坏战场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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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的意思是,这三个战区可以保留,但不必设置一个统帅束缚它们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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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条建议,皇帝与宰辅们都很重视,他们认为,将前线军权彻底分散,虽然能让各个战区获得独立作战的主动权,但也可能会造成整个作战系统的混乱,弊大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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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朝廷决定采取折中的办法,既保持前线的统一指挥,又赋予某些将领,尤其是骑兵将领一定的独立决策权——当敌人入侵时,他们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实际情况,自由决定进攻或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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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昭就是幸运地获得这种独立决策权的将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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