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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相反,此城位于沃野广阔的黄河冲积平原上,可耕可牧,而且遥远孤悬。朝廷由于缺乏深远的眼光,一直忽视此州的发展,只是将之定位为一个军事管制州,没有有效利用其良好的自然条件刻意发展那里的农牧业,充实那里的人口,致使这一该繁荣的区域没有繁荣起来,以至于连粮草都不能就地解决,不得不严重依赖于内地的补给。这简直是上天遗给他李继迁的福地,假如不取,等于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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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能够取得此城,李继迁就不仅可以影响庆、环以东的陕北地区,而且还可以向庆、环以西的凉州及河西走廊发展。果真如此,他的事业就不再局限于夏、银诸州故土,而是有可能统一散落于各地的党项、吐谷浑、吐蕃诸部,建立起一个雄霸西北的帝国,进而谋取关中与巴蜀,与宋朝及辽国三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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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听说李继迁围攻灵州,极为担心这个重要的战略据点失守。灵州墙高池深,李继迁强攻将很难得手;但假如城内粮草断绝,此城则会不攻自陷。为此,朝廷急需给灵州补充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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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96年春天,李继迁听说一笔大买卖送上门来——白守荣押送四十万粮草救援灵州。他立即兴奋起来,率军在浦洛河设伏,成功劫了这批军需。白守荣失败的消息让朝廷大惊失措。皇帝一边派李继隆率领大军紧急前去救援,一边开始讨论灵州的弃与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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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军分五路出击,试图直捣李继迁的巢穴乌白池。乌白池即花马池,在今陕西定边县,是个产盐基地,李继迁组织叛乱的主要经费都赖于这里的食盐贩运。朝廷的意思是:你劫我的粮草,我断你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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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卢斌的将领不赞同朝廷的战略部署,他认为官军进攻乌白池无益,不如彻底打通去灵州的交通供应线,让李继迁不敢打灵州城的主意。朝廷没有听从。结果五路大军劳而无获,只取得了很小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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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97年,太宗赵光义去世,赵恒登基,朝中呼吁放弃灵州的声音高涨,皇帝不能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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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李继迁派人入朝示好,请求担任定难军节度使。皇帝意识到其中有诈,却没有向深处考虑,即以居丧期间不想多事为由,轻率答应了他的请求。这让李继迁高兴得合不拢嘴巴,他等于不费一兵一卒,用政治手段轻取回了夏州故地。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一边经营夏、银诸州,将之布置成前线,一边从容用军事手段谋取灵州,拓展纵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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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1年,李继迁趁着宋朝忙于应付辽国南侵,再次开始围攻灵州。他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专门攻击灵州的后勤补给线,再次使灵州陷于孤立危险之中。朝廷内部围绕着灵州弃守问题激烈争论,皇帝摇摆不定。虽然命令王超带领步骑六万人去救援灵州,却缺乏严厉的督促,行动迟缓消极,反而促使李继迁大规模集结兵力,于第二年春天一举攻陷了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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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迁改灵州为西平府,建造宫室宗庙,定为都城。同时他目光右窥,瞄上了陇山以西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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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3年,李继迁扬言进攻环、庆二州,却移师西进,攻陷了西凉府(今甘肃武威)。西凉府畜牧甲天下,是个对付回鹘与吐蕃的绝佳基地,李继迁志得意满。可正在这时,一场灾祸却逼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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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府以南的祁连山中有六条河谷,其中繁衍着一个庞大的部落,称为六谷部。六谷部以吐蕃人为主,另外夹杂着大量吐蕃化的汉民,因此他们的开化程度较高,与宋朝一直保持着亲善关系。公元998年冬天,六谷部的头领之一折逋游龙钵入京朝贡,献马二千匹,被封为安远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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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1年冬天,朝廷任命六谷部第一首领潘罗支为灵州西面都巡检使,任命折逋游龙钵兼任宥州刺史,让他们协助官兵剿灭李继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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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3年二月,潘罗支派使者入京进贡,秘密上表说:“已集结起六万骑兵,请求会同王师,收复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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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迁攻陷西凉府后,潘罗支派人请求投降。张浦怀疑有诈,对李继迁说:“潘罗支多年倔强不倨,现在兵锋未挫而归顺我们,完全不可信,不如将计就计将他消灭。”李继迁当时正骄傲满满,对张浦的劝告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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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罗支乘机集结兵力发动偷袭,李继迁仓皇应战,身中流箭,大败而逃。公元1003年五月,一代枭雄李继迁箭伤发作,在灵州死去,年仅四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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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当年二十三岁,他是李继迁的嫡长子,责无旁贷继承了父亲的事业。他担心朝廷的军队趁机前来讨伐,惴惴不安。他一面安排对朝廷封锁消息,一面第一时间派人去向辽国秘密报丧,请求辽国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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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没有直接帮他,却间接帮他度过了危险期。因为辽国当时正大规模调兵遣将,准备发动空前规模的南侵,宋朝忙于备战,根本没有心思关注他。半年后,也就是公元1004年的二月,宋朝的边将才陆陆续续获得李继迁已死的情报。朝廷高层官员的第一反应不是抓住机遇前去讨伐,而是建议皇帝趁机招降安抚——只要李德明肯率众归顺,即可给他高官厚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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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安排鄜延钤辖张崇贵试探。张崇贵给李德明送去一封信,劝他归顺。李德明回答说,因为父亲还没有安葬,不方便谈论这件事。张崇贵揣摩他的意思,认为和谈没有问题,他是在等朝廷派来正式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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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贵向朝廷请求派有分量的官员主持和谈之事,皇帝应允,任命向敏中为鄜延缘边安抚使,总管此事,而具体细务则由张崇贵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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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年多的谈判,朝廷与李德明大致达成了和解意向。但在谈判后期,因为朝廷已经与辽国签订了和平条约,所以对李德明的谈判条件也慢慢趋于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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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5年九月,李德明第一次遣使进京纳贡,此后,又多次上贡主动示好。但当时朝廷与李德明尚有六件事没有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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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朝廷要求他不准抢劫河西地区前来进贡的使团与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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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朝廷要求他不准介入各个蕃部之间的纠纷,规定此事只能由朝廷官吏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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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朝廷要求他归还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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