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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辅臣们无人说话,却恼了一个小官员。此人上书说:“天子有侍奉母亲的义务,却没有当臣子的礼法。假如在宫内侍奉母亲,行家人之礼,就可以了。而现在与百官站在一起,向母亲祝寿,则有亏皇上的体统,有损君主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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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报上去,没人理他。他一怒之下,直接上书要求太后把政权移交给皇帝,可还是没人理他。这个牛人上了牛脾气,请求辞去秘阁校理的职务到地方任职。这次有人理他了,很快调令下来,让他任河中府通判。这个大胆的小官名字叫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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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感到已很难约束太后,担心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想试探她一下。有个叫方仲弓的小臣,上书请求太后依照武则天的榜样,立刘氏宗庙,而右谏议大夫程琳则献《武后临朝图》。刘太后将他们的上书掷在地上说:“我不会做这样有负祖宗的事。”群臣听说后,稍稍宽慰,皇帝赵祯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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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33年初春,朝廷举行祭司太庙的大典。刘太后身体已染疾病,她可能自觉天命不久,因此想在生前穿一次天子的衮冕,并要身着衮冕祭祀太庙。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群臣哗然,他们经过斟酌磋商,只得将衮衣上的饰物稍减了几样,呈献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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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刘太后身着衮龙袍,头戴仪天冠,在近侍引导下,步入太庙行初献之礼。随她之后的亚献者为皇太妃杨氏,终献者为现任皇后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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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刘太后登上正阳门颁布大赦令,又在太庙文德殿接受群臣给她上的尊号:应天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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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太后病重,不得不还政于皇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此时突然惦记起了丁谓,专门吩咐,特许丁谓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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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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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在偏远的贬所,其时也惦记着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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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被流放到海南岛时,为了调解心情,潜心研究佛学,并吟诗著文,排遣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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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感转移法有一定的效果,但效果毕竟有限,丁谓还是经常有失落感,有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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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朝廷的相关规定,丁谓在海南崖州的贬所居足三年,就可以向北挪一挪,到雷州居上五年。假如在雷州居住期满,那么可以再往北挪一挪,到道州居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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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此时已经年近花甲,假如按这个速度往北挪动,估计不过八十岁到不了长江,不过九十岁回不到洛阳。而在当时全国数千万人口中,九十岁老人寥若晨星,这显然非常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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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丁谓是个乐观的人,他相信活着就会有希望,争取就会有机会。可是他同时明白,自己早坏了声名,臭不可闻了,要想争取翻身,或者回到洛阳家中养老,不能使用上书求悯这类老套的方法了,而是需要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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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25年冬天,他的计谋开始启动。他写了一封长信,告诫在洛阳的家人,不可对朝廷有怨情,并沉痛剖析自己过去的错误,感谢皇恩厚重。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文学才能,写得情文并茂,非常感人。他派人把这封信交给西京留守刘煜,请求他转付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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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规定,像丁谓这样遭重贬的人,不能随便与家人互通音信。因此,刘煜不敢自作主张,他立即禀报皇帝,将这封信转交到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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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皇帝读信后,中了丁谓的计——很感动,动了恻隐之心。他们娘俩商量,打算调丁谓到曹州任司户参军。可是,拟定诏书时,遭到了宰辅们的一致反对,王曾上奏说:“丁谓是因为天下不容其罪才被放逐,现在没有特赦之恩,不能调他回来!”皇帝辩解说:“放逐丁谓到海边已经几年了。只是想让他活着返回岭表而已。”诏书最终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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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照规定,丁谓公元1022年被贬,在海南崖州已届满三年,可以调到雷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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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在雷州期间,遇到了一个好机会。公元1027年冬天,朝廷祭祀南郊,需要大赦,按道理丁谓可以在此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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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赦令还未颁布,朝廷内外就议论纷纷,担忧丁谓将会回来。殿中侍御史陈琬上奏说:“丁谓凭借奸邪,窃据要职,现在行祭祀之礼,他必定会私下呈送珍宝,结交权贵,假装安心在偏远地区休息,希望转移到好的地方。请求不必赦免丁谓。”太后见群情汹汹,只得同意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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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现在吩咐特许丁谓退休,意思是让他回到洛阳家中养老。可是诏书尚没有拟出,刘太后就于三月二十九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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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考虑舆情,把丁谓迁到光州(今河南潢川)退休,赐官秘书监。四年后,也就是公元1037年四月,朝廷得到奏报,丁谓在光州去世。他的老对手王曾得到消息,评论说:“此人智谋不可揣测,被贬到海外还能用诈谋回归内地。他倘若不死,几年后未必不会再被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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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朝廷,刘太后临死留下遗嘱,尊杨太妃为皇太后,要求凡军国大事,皇帝要与她在宫中裁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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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活着时的话管用,遗嘱却未必管用。这不,遗嘱刚刚宣布完毕,礼仪官催促文武百官去礼贺新太后,御史中丞蔡齐却暗中向同事们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去。蔡齐对宰辅们说:“皇上年龄已大,刚开始亲理朝政,怎适合让女主继续称制呢?”宰辅们猛然惊醒,决定不理会刘太后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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