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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照规定,丁谓公元1022年被贬,在海南崖州已届满三年,可以调到雷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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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在雷州期间,遇到了一个好机会。公元1027年冬天,朝廷祭祀南郊,需要大赦,按道理丁谓可以在此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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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赦令还未颁布,朝廷内外就议论纷纷,担忧丁谓将会回来。殿中侍御史陈琬上奏说:“丁谓凭借奸邪,窃据要职,现在行祭祀之礼,他必定会私下呈送珍宝,结交权贵,假装安心在偏远地区休息,希望转移到好的地方。请求不必赦免丁谓。”太后见群情汹汹,只得同意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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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现在吩咐特许丁谓退休,意思是让他回到洛阳家中养老。可是诏书尚没有拟出,刘太后就于三月二十九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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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考虑舆情,把丁谓迁到光州(今河南潢川)退休,赐官秘书监。四年后,也就是公元1037年四月,朝廷得到奏报,丁谓在光州去世。他的老对手王曾得到消息,评论说:“此人智谋不可揣测,被贬到海外还能用诈谋回归内地。他倘若不死,几年后未必不会再被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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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朝廷,刘太后临死留下遗嘱,尊杨太妃为皇太后,要求凡军国大事,皇帝要与她在宫中裁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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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活着时的话管用,遗嘱却未必管用。这不,遗嘱刚刚宣布完毕,礼仪官催促文武百官去礼贺新太后,御史中丞蔡齐却暗中向同事们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去。蔡齐对宰辅们说:“皇上年龄已大,刚开始亲理朝政,怎适合让女主继续称制呢?”宰辅们猛然惊醒,决定不理会刘太后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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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后不是个权力欲很大的人,她没有为此向皇帝赵祯施加压力,相反她开始有意向皇帝说出一个秘密——刘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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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皇帝为刘太后居丧,哭号过度,身体憔悴。杨太后怜惜他,劝说道:“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生母李宸妃已经去世,灵柩停在洪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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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祯闻言犹如晴天霹雳,惊得不知所措,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话既出自杨太后之口,他又不能不信。他想证实一下,可这样的家事,显然不能对外人讲,他思前想后,决定询问八叔赵元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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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赵元俨恨刘太后,正好也想捅破此事,说:“治天下莫大如孝,皇上临御十余年,连亲生母亲都不知道。这也是我等臣子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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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急问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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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说:“陛下为李宸妃所生,刘、杨二后,不过代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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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激动地道:“皇叔何不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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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说:“先帝在日,刘后已是用事。至陛下登基,内蒙外蔽。刘后又讳莫如深,不准宫廷泄露机关。臣早思举发,唯恐一经出口,臣遭谴责,固不足惜,且与圣躬及宸妃有碍。臣十年来杜门养晦,不预请谒,正欲为今日一明此事。谅举朝大臣,意亦相同。只可怜宸妃诞生陛下,终身莫诉。就是当日身死,也有人说是刘后暗中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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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恸,五内欲裂,差点没有晕过去。他急忙乘牛车赶到洪福院探视李宸妃的遗柩,此后接连几天,痛哭不已。他的心里充满了悔与恨意,其间做了三件事:一是派兵包围了刘太后娘家的宅第,二是探访母亲的家人,三是就此事下诏沉痛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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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他找到了母亲唯一的兄弟李用和。皇帝令这位舅舅去洪福院开棺验尸,以查看母亲是否为刘太后害死。开棺的结论让皇帝稍稍欣慰:第一,李宸妃穿着皇后的服饰;第二,尸身以水银浸泡,容貌安详,栩栩如生。皇帝松了口气,叹息说:“传言岂可轻信?”下令撤除包围刘宅的御林军,对大臣们感慨地说:“人道刘太后待我母亲不好,由此观之,可比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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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让八王非常困惑,以刘太后的性情,她虽不至于害死李宸妃,但怎么会以如此高的规格厚葬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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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的原委,颇为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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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也就是公元1032年二月二十五日,正是宫内杨柳新绿,桃李斗芳的好时节。只有四十六岁的李氏躺在冰冷的别宫内,奄奄一息,她当时在宫内的品级为顺容。有人将此事报告给刘太后,刘太后感到她身份特殊,有必要格外施恩,答应封她为宸妃。可是册宝还没有送达,她当晚即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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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宫中还没有出丧,宰相吕夷简就借奏事之际问此事,说:“听说宫内有个嫔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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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惊讶地回答:“宰相也干预宫中之事吗?”言毕,她拉着皇帝站起来,退入内宫。过了一会儿,她单独出来责问吕夷简:“一个宫女死了,你为什么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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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说:“我身为宰相,宫内宫外的事都应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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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沉下脸,低声地说:“你想离间我们母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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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回答:“太后如果不为刘氏家族着想,臣不敢说什么。假如为刘氏家族着想,那么葬礼就应该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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