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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沉下脸,低声地说:“你想离间我们母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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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回答:“太后如果不为刘氏家族着想,臣不敢说什么。假如为刘氏家族着想,那么葬礼就应该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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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亦是聪慧之人,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感激他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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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建议在皇仪殿为李宸妃办理丧事,用皇后的礼仪殡于洪福院,享受水银实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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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关部门不知刘太后的心意已经改变,以出殡日期不吉利为名,向皇帝请旨,要求不让灵柩通过正门,而是在宫墙上凿个洞抬出去。皇帝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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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想去见皇帝,求他收回旨意。刘太后派罗崇勋去问他缘故,吕夷简回答:“凿墙出丧不合礼仪,应走西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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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崇勋回报刘太后,刘太后不同意,意思是圣旨都下了,何必多事。吕夷简说:“太后如果不答应,我就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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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也有点上火,就是不肯松口。吕夷简急了,严厉地对罗崇勋说:“宸妃生育了皇帝,假如丧事不按礼仪,日后必有人受到惩罚,不要说我吕夷简今天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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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崇勋恐惧,飞奔入宫禀告刘太后。刘太后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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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政治的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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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祯虽然对臣属说,他深感刘太后的抚育之恩,但其实在内心里,却大有芥蒂。刘太后对待母亲李宸妃之事,虽已证明基本清白,可这也难让皇帝心中毫无怨气,况且她当年为了揽权,逐寇准,杀周怀政,至今让皇帝回想起来都感到后怕。在那当时,很难说她会怜惜自己,不对自己怀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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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刘太后死后,皇帝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清算刘太后的党羽,重用那些曾经反对过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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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内,太监江德明、罗崇勋、任守忠最为刘太后亲信,有些大臣请求严惩他们,皇帝怕动静闹得太大,只是将他们贬黜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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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朝,皇帝与吕夷简谋议,认为张耆、夏竦等人都是太后提拔的亲信,需要全部罢免。退朝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郭皇后,郭皇后说:“难道吕夷简就没有依附太后吗?他不过机灵巧诈,善于应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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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一横,决定把太后用过的两府大臣一锅端。四月二十四日,宣读人事任免诏书时,吕夷简是领班,并不知情,当听到唱他的名字时,一时傻了眼,不知其中的缘故。后来他向一个交情深厚的宦官打听,才知道是郭皇后的事,他从此对郭皇后恨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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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重大人事调整中,被罢免者的名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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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门下:吕夷简罢相位,判澶州;陈尧佐罢副相,知永兴军;晏殊罢副相,知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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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张耆罢枢密使,判陈州;夏竦罢副枢密使,知颍州;范雍罢副枢密使,知陕州;赵稹罢枢密副使,知河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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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任命者的名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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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门下:新任命张士逊为首相,李迪为次相,王随为参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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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新任命李谘为枢密副使,王德用为佥署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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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得到提拔的还有蔡齐、范讽、范仲淹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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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朝中风向大变,舆论纷纷支持清算刘太后与她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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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怕此事形成运动,影响朝局稳定,上书劝谏说:“太后接受先帝遗诏嘱托,保佑陛下十多年,应该遮掩她那些细小的过失,成全他的大恩德。”皇帝感慨,思考良久,下达诏书,不准人们继续随便议论太后时期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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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有一则谣言突然添乱。谣言说:荆王赵元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皇帝警觉起来,下令逮捕传播此谣言者,抓获了数百人。皇帝重视这件事,催促御史彻查。蔡齐经过仔细审理,没有发现此事与八王赵元俨有联系。但皇帝还是不放心,督促他复查,蔡齐上奏说:“小人无知,不值得治罪,假如再追究下去,恐怕荆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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