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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内地长期和平,朝廷的军事政策向边防倾斜几乎不可避免。到天宝年间,朝廷百分之八十五的兵力都分布在了边疆地区,总人数达到四十九万人。逐渐形成了平卢、范阳、河东、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四镇、北庭伊西、剑南、岭南共十个节度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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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内实外”本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假如操作不当,则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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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这个人,早年英明,晚年糊涂。他由于疏忽大意,促成了安史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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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叛将安禄山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他一人掌握的精兵多达十五万,占全国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而中央能够直接掌握的兵员,反而不足十万人,而且训练不足,战斗力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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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自范阳起兵后,如入无人之境,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占领了东都洛阳,直逼京师长安的门户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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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安史之乱虽然勉强被平息了下去,却留下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朝廷在镇压叛乱的过程中,采取的是剿抚并用的策略,叛军的主力不是被消灭了,而是被招安了。朝廷为了抚慰叛军降将,不得不允许他们在所辖区域内实行高度自治。因而在河北地区,形成了卢龙、成德、魏博三个藩镇,史称河北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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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说,唐自安史之乱后,“虽号称一朝,实成为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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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之说虽略为夸张,却也是实情。此三镇各自拥强兵数万,各自置设官吏,基本不行中央号令,基本不上供租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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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它们还相互攻伐,威胁相邻州县,甚至或明或暗地挑战中央。朝廷为了防范他们,不得不实施恐怖平衡策略,将内地军事化,遍设节度使,让他们相互制约。然而这样一来,藩镇军阀就更多了,他们为了各自的私利,相互联合或敌对,仿佛东周诸侯割据局面的重现,让朝廷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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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虽然被藩镇折磨灭亡,但藩镇制度却并没有随之消失,反而在混乱中更加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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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的后梁、后唐、后晋、后汉与后周,虽号称朝廷,实际只相当于藩镇中的霸主。一旦力量衰退,或者强有力的领袖人物死亡,就不可避免被新的霸主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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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世宗柴荣是个颇有想法的人物,他曾放出豪言:“朕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他似乎有清算藩镇制度的意愿,可因为在位时间太短,英年早逝,到底没有展开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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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赵匡胤既是周世宗的亲密战友,又喜读史书,因此很清楚天下大乱的根源。宋朝开局,他与弟弟赵光义及谋士赵普等人达成了共识,决定彻底铲掉藩镇,既保证自己的家族不被屠灭,让宋朝延续下去,又要解除折磨天下二百年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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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赵匡胤与他的谋事们认为,需要分五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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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使用权谋,制其钱谷,收其兵权,强干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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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开国不久,有一次赵匡胤召赵普入宫,纳凉闲谈,突然长叹说:“从唐末到如今,短短几十年,帝王八次易姓,战乱不止,百姓涂炭。我想寻个长治久安之策,你认为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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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回答:“据我观察,五代的战乱,没有特别原因,只是因为方镇权力过大,致使君弱臣强。因此,实现长治久安没有什么奇巧,只要裁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即可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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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权力,无非就是支配物与人的能力。假如节度使与将帅们没了钱,没了兵,自然也就没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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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这个问题,赵匡胤请了两次酒。第一场酒宴,劝说节度使们不要再插手地方赋税的征收;第二场酒宴,劝说节度使与禁军将帅们交出兵权。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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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设计制度,防范藩镇现象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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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数一,强化禁军,弱化厢军。具体方法是,将地方厢军中的精壮士卒,抽调到禁军系统。禁军直接由皇帝控制,一半驻扎在京师,一半分屯各军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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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数二,分散兵权。在京师设置殿前司与马军司、步军司“三衙”,其指挥官合称三帅。三帅负责禁军的日常管理与训练,但无调兵权,禁军的调动权归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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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数三,禁军将领经常调动,将不识兵,兵不识将。遇到大的战事,临时委派将帅;战事结束,交回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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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些关防险地,迫不得已需要某位将领长期驻守,也有两个办法可以限制其权力。第一个办法是,不让他官衔高,即便他立了功,也只给他多发奖金,不给他升官;第二个办法是,他手下的禁军必须按相关规定,三年一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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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数四,拆除一些地方城市的城墙,使心怀叵测者,无险可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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