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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迫于征税,货卖男女,又《新唐书》卷五二《食货志》云:“饥岁,室家相弃,乞为奴仆,犹莫之售,或缢死道途。”穷人偶遇饥岁,欲卖为奴而不可得,竟自经沟壑,情殊可悯。再有以生活压迫,先以子女典质,过期不赎,沦为奴婢,亦与卖买,殊途同归。《旧唐书》卷一六○《柳宗元传》云:(越人)以男女质钱,过期不赎,子本均,则没为奴婢。《柳宗元文集·童区寄传》亦云: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以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虽只指岭南一带而言。然据《唐大诏令》记载,此种恶习,各地亦颇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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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卖奴婢,如勘问本非贱人,见有骨肉,证验不虚,其卖主并牙人等,节级科决。其被抑压之人,便还于本家。(卷五“改元天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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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孙樵文集·读〈开元杂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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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关以东,水不败田则旱败苗,百姓入常赋不足,至有卖子为豪家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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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昌黎文集》卷四○《应所在典贴良人男女等状》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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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准律不许典贴良人男女作奴婢驱使,臣往任袁州刺史日,检袁州界内,得七百三十一人,并是良人男女……袁州至小,尚有七百余人,天下诸州,其数固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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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典卖”,即先典当,逾期不赎,降为奴隶之意。“如勘问,本非贱人”,可知在此典卖中,必有不少良人,掺杂在内。而所谓“天下诸州,其数固当不少”。则唐代社会,典贴买卖风气之盛,更溢于言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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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贱民来源,除以上所述外,出于投靠者,谅亦不少。盖唐自均田制破后,加以赋税烦琐,人民颠连困苦,不惜投人为奴。《新唐书》卷五二《食货志》所谓“今富者万亩,贫者无容足之居,依托强家,为其私属”,又谓“征税皆出于下贫,至于依富为奴客”,可为一般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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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贱民阶级之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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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贱民阶级,大体上,可分为官贱民与私贱民两种,而官贱民又分为官奴婢、官户、杂户、工乐及太常音声人等。私贱民又分为私奴婢、部曲、客女、随身等,兹表列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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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种贱民,因隶属不同,所受待遇,自不一致;即在同一阶级中,官奴与官户,私奴与部曲,身份地位,亦不相同,阶级之中有阶级,卑贱之下有卑贱,内容复杂,区别为难,非分别述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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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官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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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官奴婢 官奴婢,多为犯罪而来。总监之者,为尚书省刑部都官。《唐六典》卷六“都官”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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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官郎中、员外郎,掌配没隶,簿录俘囚,以给衣粮、药疗,以理诉竞、雪免,凡公私良贱,必周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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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卷四八《百官志》(三)亦云:“官户奴婢有技能者配诸司,妇人入掖庭”,否则入司农寺,太子家令寺,殿中省,惟诸司用奴时,可由司农寺拨给,总其籍者,为都官。都官,为刑部四司之一,总监官贱民。各部需用奴隶,皆由司农寺拨给。《唐六典》卷六“都官”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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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诸行宫与监、牧及诸王、公主应给者,则割司农之户以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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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犯罪没官,不独在司农寺,即各处亦有之。《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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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元年,四月十七日敕,逆人家奴婢,及缘坐等色入官者,不须充尚食尚药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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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殿中省之尚食、尚药局,亦有官奴婢。《唐六典》卷一二《内侍省》“奚官局”条亦云:“奚官局,令掌奚隶工役,宫官品命,丞为之贰”,则奚官局又另有官奴隶。都官总监之官奴婢,每岁仲冬月,即十一月,必将上月诸司送上之奴婢,亲自阅貌,《唐六典》卷六“都官”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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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岁孟春,本司以类相从而疏其籍以申。每岁仲冬之月,条其生息,阅其老幼而正簿焉。每岁十月,所司自黄口以上并印臂,送都官阅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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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言之,即每年十月,诸司将黄口以上之奴婢,“印臂”送上都官,都官于第二月,即十一月,实行“阅貌”,及第二年正月,则造籍二通,一送尚书,一留本司。此于《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条,已有明白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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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大历十四年)八月,都官奏,伏准格式,官奴婢,诸司每年正月,造籍二通,一通送尚书,一通留本司,并每年置簿、点身团貌,然后关金仓部给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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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官奴婢之衣、食、粮、医药费,全由公家发给(详后)。大概太常寺支给药医,司农寺支给食粮,太府寺支给衣料。至其工作,则长期劳作,终年无番,后详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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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官户 官奴婢被恩免者,则为官户。《唐六典》卷六“都官”条云:“一免为番户,再免为杂户,三免为良人,皆因赦宥所及则免之。”注云:诸律令格式有言,官户者,是番户之总号,非谓别有一色。《唐律疏议》,对此解释,尤为详尽。兹列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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