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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80 诸买奴婢马牛驼骡驴,已过价,不立市券,过三日,笞三十,卖者减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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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82 想当时“过贱”(查验已卖之贱民),必收相当买卖税,即“奴捐”。不然,何必费此麻烦手续?且唐以前之东晋,唐以后之元,皆有类似“奴捐”之征收。《通考·田赋考》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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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84 晋自过江后至于梁陈,凡货卖奴婢牛马田宅,有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无文券者,随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为散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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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86 《辍耕录》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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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88 奴婢又有——红契,买到者,则其原主转卖于人,立券投税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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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90 东晋“奴捐”,值百抽四,唐代若干,确数难知,惟据《新唐书》卷一一四《崔从传》云:“扬州凡交易赀产奴婢,有贯率钱,畜羊有口算。”所谓“贯率钱”即每贯百分抽几。当时君主,曾视此税项,大开国库,设监征收。《新唐书》卷一一八《张廷珪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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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92 (武后)……诏市河南、河北牛马,荆益奴婢,置监登莱,以广军资(后张廷珪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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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94 当时登州、莱州,为东口(新罗奴)贩卖市场(详后),“置监”,恐即为征收“奴捐”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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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96 再据《唐六典》卷二〇《太府寺》“两京诸市署”条记载,奴婢卖买情况,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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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1998 凡卖买奴婢、牛马,用本司本部公验以立券,凡卖买不和而榷固(榷谓专略其利,固谓障固其市)及更出开闭,共限一价(谓卖物以贱为贵,买物以贵为贱)。若参市而规自入者,并禁之(谓在旁高下其价以相惑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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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00 《唐律疏议》卷二六《杂律》“卖买不和”条云:“若参市,而规自入者,杖八十。”当时买卖,似有垄断奴价之商人,及接洽交易之市侩,奴婢贩卖,已成为专门商业,尽可批发零卖,收屯居奇,利市三倍,视19世纪欧人贩卖黑奴,无以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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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02 (二)卖买市场 唐代略卖良人及货卖奴婢,既极盛行,则贩卖市场,势不可少,最著者为交、广、泉、荆、益、扬、登、莱等州,兹分别言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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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04 1.交、广、泉三州 岭南诸州,货卖奴婢,前引《唐大诏令》,已经提及。兹据《柳宗元文集·童区寄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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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06 童区寄,柳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墟)所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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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08 《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条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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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10 (宪宗)元和四年闰三月敕:岭南、黔中、福建等道百姓,虽处遐俗,莫非吾民……公私掠卖奴婢,宜令所有长吏,切加提搦,并审细勘责,委知非良人百姓,乃许交关,有违犯者,准法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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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12 再前引同书同条云:“(文宗)太和二年十月敕,岭南、福建、桂管、邕管、安南等道百姓,禁断掠买饷遗良口”,可知岭南道之交、广二州,及江南道之泉州(福建),为奴婢卖买市场所在之地。盖唐代广州、泉州及交州之龙编(今河内)商业繁盛,外商云集,梁任公《中国文化史稿》“都市”章曾言之。奴婢既“律比畜产”,自必求售于市,与百货同列。前引《唐大诏令》“遂使居人男女,与犀象杂物,俱为货财”,即足证明。至于黔中道(玄宗时由江南道分出),卖买市场,究在何处,尚待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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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14 2.荆、益两州 依前引《新唐书》卷一一八《张廷珪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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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16 (武后)……诏市河南、河北牛马,荆益奴婢,置监登莱,以广军资……廷珪上书曰……荆益奴婢,多国家户口,奸豪掠买,一入于官。永无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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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18 可知益州、荆州,必为奴婢贩卖场所。不然,武后何以向之市奴。且以益州而论,当时商业,居天下第二,备极繁盛。《新唐书》卷一○七谓“蜀为两南一都会”,《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三亦谓“三蜀奥区,一都之会”。商业既然发达,卖买奴婢,自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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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20 3.扬州 唐代商场,扬州第一,益州第二,《通鉴·唐纪》卷七五“景福元年”条云:先是扬州富甲天下,时人称扬一益二。《唐会要》卷八六“市”条云:以广陵当南北大冲,百货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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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22 扬州商业繁盛,梁任公《中国文化史稿》“都市”章言之颇详,兹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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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24 商业既然繁盛,自为奴婢最好销售之市场,前引《新唐书》卷一一四《崔从传》谓“扬州凡交易赀产奴婢,有贯率钱”,想其收入,必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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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26 4.登、莱二州 海盗虏掠新罗人,以登、莱二州为销卖市场。《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条,有如下之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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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42028 (穆宗)长庆元年三月,平卢军节度使薛平奏:应有海贼詃掠新罗良口,将到当登莱州界及缘海诸道,卖为奴婢者……起今以后,缘海诸道,应有上件贼詃卖新罗国良人等,一切断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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