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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州刺史王轨为奴所杀,奴以首奔建德,建德曰:“奴杀主,大逆,纳之不可不赏,赏逆则废教,将焉用命?”命斩奴而反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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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本有功于建德,惟在此主奴阶级森严之下,反受牺牲,嗟哉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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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诉讼上 唐代良奴诉讼,虽有明文规定。惟实际上,矛盾多端,兹据《唐律疏议》律文记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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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曲、奴婢为主隐:皆勿论。疏议云,“部曲、奴婢,主不为隐,听为主隐,非谋逆以上并不坐”。(卷六《名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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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同居相为隐”,本为唐律原则。惟遇谋反、谋叛、谋大逆三大事,则奴不得为主隐,必诉于官。不然,万一事发,则同没入官。然若除此三大事,奴隶诉主,亦受死罪。《唐律疏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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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部曲、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告主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流。(卷二四《斗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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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主告奴,且为诬告,该得何罪?同书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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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主诬告部曲奴婢者,即同诬告子孙之例,其主不在坐例(同卷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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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诬告奴,既不在坐例,若非诬告,更不用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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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虽如此规定,然奴告主,纵是谋反,谋逆,亦“官官相护”,奴反受罪。《新唐书》卷九七《魏暮传》记载,即足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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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卿马曙有犀铠数十首,惧而瘗之。奴王庆以怨告曙藏甲有异谋,按之无它状,投曙岭外,庆免。议者谓奴诉主,法不听,暮引律固争,卒论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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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告主,律有明文,惟议者反谓“奴诉主,法不听”,究不知何所据而云然。可知唐代社会,乃以“入主出奴”为原则,固不斤斤于法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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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为简便起见,综合主奴处罚不平等之事项,表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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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贱民身份,虽然卑下,不过遇本主势盛一时,亦常狐假虎威,欺侮良人,以下记录,可为一般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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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公主夺民园,不酬值,朝隐取主奴杖之。(《新唐书》卷一二九《李朝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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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大行将蒇陵事,禁屠杀,尚父郭子仪家奴宰羊。(同书卷一三〇《裴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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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家奴,凌暴百姓,横甚,元忠笞杀之。(同书卷一二二《魏元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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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举,总非贱民之幸,盖凭势侮良,取得财物,不一定归为己有,惟发生祸端,则一身承当。所谓“小人得势,自忘形秽”,可笑亦复可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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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贱民阶级之解放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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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贱民,既如此其多,所受待遇,又如此其苛,然本主中,不乏仁慈;贱民中,亦不少英杰,起而为解放运动。解放运动之方式,约分为被动与自动两种。被动之解放,又分为(一)国家及本主恩免,(二)主亡及老免两种。自动之解放,亦分为(一)逃亡,(二)叛变两种。兹分述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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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动之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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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家及本主恩免。此种恩免,只限于官贱民。唐代官贱民之解放,经三个阶级,即前所谓“一免为番,再免为杂户,三免为良人”是也。此种制度,至元改为“一免为良人”。按唐太宗初即位,即放宫女三千余人,后世传为美谈。兹列举唐代国家恩免之情况,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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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贞观二年三月……遣御史大夫杜淹巡关内诸州。出御府金宝,赎男自卖者,还其父母。(《旧唐书·太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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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宗……放掖庭内园没入者。(《新唐书》卷八《敬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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