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6942843e+09
1706942843
1706942844 广德二年四月敕,如有浮客,情愿编附,请射逃人物业者,便准式据丁口给授。如二年以上,种植家业成者,虽本主到,不在却还限,任别给授。
1706942845
1706942846 宣宗、懿宗时,又延长至五年,换言之,即浮客耕种逃户之田地,逃户五年未归,始归其所有。
1706942847
1706942848 (二)免除租税 人民逃亡后,官吏例责其近亲或邻人,代输赋税,待其归时偿还,然及逃户还家,偿还无力又复逃亡者,比比皆是。所以玄、肃、代诸宗,皆先后下诏,免除逃户租税,同书同卷“天宝八年正月敕”云:“其有逃还复业者,务令优恤,使得安存,纵先为代输租庸,不在酬还之限。”同书同卷“至德二载二月敕”云:“自今已后,所有科役,须使均平。本户逃亡,不得辄征近亲,其邻保,务从减省,要在安存。”同书同卷“宝应元年五月十九日敕”又云:“逃户不归者,当户租赋停征,不得率摊邻亲高户。”盖所以安抚流亡,使其重归故乡也。
1706942849
1706942850 (三)编附流民于寄住地户籍 中唐以后,租庸调之制废弛,赋税制度,缺乏统一,各地纳税,多寡不同,因此税多。地方之人民,多逃入税少之地方,于其中建筑房屋,购置田地,作为终老是乡之基础。故武后时,李峤上表即请用权衡之法,编附逃户于寄住地户籍,与普通百姓相同。《唐会要》卷八五“逃亡”条云:
1706942851
1706942852 所谓权衡者,逃人有绝家去乡,离失本业,心乐所在,情不愿还,听于所在隶名,即编为户。
1706942853
1706942854 自后玄宗,对于编附寄住地户籍之客户,予以减租赐田之优待,《册府元龟》卷四八六引“开元十六年十月诏”云:愿编附边州客户给良田永除租课。《唐会要》卷八五“开元十八年裴耀卿上疏”,述之尤详:
1706942855
1706942856 窃见天下所检客户,除两州计会归本贯已外,便令所在编附。年限向满,须准居人。更有优矜,即此辈侥幸。若全征课税,目击未堪,窃料大下诸州不可一例处置,且望从宽乡有剩田州作法。窃计有剩田者,减三四十州,取其剩田,通融支给。其剩地者三分请取一分已下,其浮户请任其亲戚乡里相就,每十户已上共作一坊,每户给五亩充宅,并为造一两口屋宇,开巷陌,立闾伍,种桑枣,筑园蔬,使缓急相助,亲邻不失。丁别量给五十亩已上为私田,任其自营种,率其户于近坊,更供给一顷,以为公田,其令营种,每丁一月役功三日,计十丁一年,共得三百六十日,营公田一顷,不啻得计,早收一年,不减一百石,使纳随近州县,除役功三百六十日外,更无租税,既是营田户,日免征徭,安乐有余,必不流散。
1706942857
1706942858 唐代对于劳动阶级逃亡之善后三种办法中,唯有最后一种,将就事实,颇为适用,其他两种,无济于事,而欲以国家法律,制止逃亡,更为不识时务之举。
1706942859
1706942860 五 劳动阶级之变乱
1706942861
1706942862 劳动阶级,一苦于赋税之暴敛,二困于徭役之繁多,三受贪官污吏之压迫榨取,结局惟有逃亡或叛乱而已,叛乱原非人民本意,顾以环境压迫,实逼至此。《唐语林》卷三云:
1706942863
1706942864 高宗时群蛮聚为寇,讨之辄不利,乃除徐敬业为刺史。府发卒迎,敬业尽放令还,单骑至府。贼闻新刺史至,皆缮理以待,敬业一无所问。处他事已毕,方曰,贼安在,曰在南岸,乃从一二佐史而往观之,莫不骇愕。贼初持兵觇望,及见船中无人,又无兵仗,更闭营隐藏。敬业直入其营内告云:“国家知汝等为贪吏所害,非有他恶,可悉归田里,无去为贼。”唯召其帅,责以不早降之意,各笞数十而遣之,境内肃然。
1706942865
1706942866 徐敬业只身见贼,贼不加害,且感其赦罪,悉归田里,则彼之为盗,非真盗也。《全唐文》卷一六九狄仁杰《请曲赦河北诸州疏》云:
1706942867
1706942868 诚以山东雄猛,由来重气,一顾之势,至死不回,近缘军机,调发伤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拆屋卖田,人不为售,内顾生计,四壁空然,重以官典侵渔,因事而起。
1706942869
1706942870 人而至“拆屋卖田,人不为售,内顾生计,四壁空然”,其不为匪为盗者几稀矣。故同书卷二三五席豫之《唐故朝请大夫吏部郎中上柱国高都公杨对君碑铭》云:
1706942871
1706942872 出为汾州孝义县令,前宰无良,下氓失业,稼穑之地,半为荒畴,桑榆之人,多任逋薮。
1706942873
1706942874 同书卷二一一陈子昂《上蜀川安危事(三条)》又云:
1706942875
1706942876 今诸州逃走户有三万余,在蓬、渠、果、合、遂等州山林之中,不属州县……其中游手惰业亡命之徒,结为光火大贼,依凭林险,巢穴其中,若以甲兵捕之,则鸟散山谷,如州县怠慢,则劫杀公行。
1706942877
1706942878 劫杀公行,虽系盗贼行为,然亦环境使然,固非彼辈杀戮成性也。
1706942879
1706942880 同书卷二七三崔沔《请勿废仙州议》云:
1706942881
1706942882 仙州四面,去余州界虽近,若据州而言则元远。土地饶沃,户口稀疏,逃亡所归,颇成渊薮,旧多劫盗,兼有宿寇。
1706942883
1706942884 如此情形,岂能长久维持?若加以天灾,便一溃不可收拾。僖宗时,黄巢之乱,莫不由此而起,《旧唐书》卷二○○下《黄巢传》云:乾符(僖宗年号)中,仍岁荒,人饿为盗,河南尤甚。《新唐书》卷五二《食货志》(二)亦云:
1706942885
1706942886 懿宗时……徒兵戍岭南,淮北大水,征赋不能办,人人思乱,及庞勋反,附者六七万。自关东至海,大旱,冬蔬皆尽,贫者以蓬子为面,槐叶为虀。乾符初,大水,山东饥,中官田令孜为神策中尉,怙权用事,督赋益急,王仙芝、黄巢等起,天下遂乱。
1706942887
1706942888 凡大乱之作,皆由于天灾迭作,民不聊生,若贪官酷吏,加以“怙权用事,督赋益急”,不啻火上加油。濒死之民,忍无可忍,唯有力图生存,崛起叛乱而已。
1706942889
1706942890
1706942891
1706942892
[ 上一页 ]  [ :1.706942843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