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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59 沈攸之之举兵也,遣其中兵参军孙同等三万人为前驱,司马刘攘兵等二万人次之。又遣王灵秀等骑二千出夏口,据鲁山。(城名,见第七章第三节。)攸之乘轻舸,从数百人,先大军下。住白螺洲。(在今湖北监利县东南。以上据《齐书·柳世隆传》。)闰十二月四日,攸之至夏口。时晋熙王燮征为扬州刺史。萧赜亦征为左卫将军,与燮俱下。闻攸之举兵,即据湓口城。(湓口,见第三章第九节。)武陵王赞为郢州,道成令周山图领兵卫送,赜为西讨都督,启山图为军副。攸之有顺流之志,府主簿宗俨之劝攻郢州。功曹臧寅,以为攻守势异,若不时举,挫锐损威。不从。初道成之谋渡广陵也,令赜率众东下。刘怀珍白道成曰:“夏口是兵冲要地,宜得其人。”道成纳之。与赜书曰:“汝既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与汝合意者,委以后事。柳世隆其人也。”于是赜举世隆自代。转为郢州行事。及是,世隆随宜拒应,攻者披却。黄回军至西阳。(见第四章第三节。)攸之素失人情,初发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多。攸之大怒。令军中有叛者,军主任其罪。于是一人叛,遣十人追,并去不反。莫敢发觉。咸有异计。刘攘兵射书与世隆请降。世隆开门纳之。攘兵烧营而去。时升明二年正月十九日也。众于是离散,不可复制。攸之还向江陵。闻城已为张敬儿所据,乃与第三子文和至华容之头林,(华容,见第三章第九节。)投州吏家。村人欲取之。与文和俱自经死。村人斩首送之。攸之初下,留元琰守江陵。张敬儿克城,元琰逃走。(《南史》云:奔宠洲见杀。)第二子懿先卒。第五子幼和,幼和弟灵和,及攸之孙四人,并为敬儿所禽,伏诛。攸之弟登之,为新安大守。(新安,见第四章第三节。)初沈庆之之死,其子文叔谓其弟文季曰:“我能死,尔能报。”遂自缢。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免。至是为吴兴大守,(吴兴,见第三章第九节。)道成使督吴兴、钱塘军事,(钱塘,见第四章第三节。)收斩登之,诛其宗族。(升明元年闰十二月。)登之弟雍之,雍之弟荣之,皆先攸之卒。文和娶道成女,早死,有二女,道成迎还第内。后以雍之孙僧照为之后焉。攸之之举兵也,使要张敬儿及梁州刺史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等。敬儿、文和斩其使,驰表以闻。柏年、道和、佩玉持两端,密相应和。攸之既平,遣王玄邈代柏年。柏年先诱降晋寿亡命李乌奴,(晋寿,见第三章第六节。)乌奴劝柏年据汉中不受命。柏年计未决,玄邈已至。柏年迟回魏兴不肯下。(魏兴,见第三章第六节。)时道成孙长懋为雍州刺史,遣使说之,许启为府吏。柏年乃进襄阳。因执诛之。道和,后秦主兴之孙也。被征。(以周盘龙代为刺史。时升明二年三月。)令有司奏其罪,诛之。(见《齐书·张敬儿传》。)佩玉,王蕴为湘州时,为其宁朔长史、长沙内史。蕴去职,南中郎将王翙未之镇,权以佩玉行府州事。朝廷先遣南中郎将、中兵参军、临湘令韩幼宗领军戍防湘州,(临湘,后汉县,在今湖南长沙县南。)与佩玉共事不美。攸之难作,二人各相疑阻。幼宗密图佩玉。佩玉知其谋,袭杀之。黄回至郢州,遣任候伯行湘州事,又杀佩玉。道成以吕安国为湘州刺史,收候伯诛之。袁粲之举事也,黄回闻石头鼓噪,率兵赴之,而朱雀桁有戍军,受道成节度,不听夜过。会石头已平,因称救援。道成知而不言,抚之愈厚。遣其西上,流涕告别。回与王宜兴素不恊,虑或反告,因其不从处分,斩之。不乐停郢,固求南兖,遂率部曲辄还。改南兖州刺史。升明二年,四月,赐死。回之固求南兖,岂仍欲于肘腋之下,有所作为邪。彭文之先于二月下狱赐死。孙昙瓘于石头叛走,逃窜经时,至十月,乃于秣陵县禽获伏诛。(秣陵,见第四章第三节。)沈攸之反,杨运长有异志,道成遣骠骑司马崔文仲讨诛之。攸之本反覆小人,为政刻暴,(《传》云: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辄面加詈辱。将吏一人亡叛同籍符伍充代者十余人。)赋敛严苦,(攸之平后,道成次子嶷为荆州刺史。《齐书》本传云:初沈攸之欲聚众,开民相告,士庶坐执役者甚众,一月遣三千余人。见囚五岁刑以下,不连台者皆原遣。以市税重滥,更定坞格,以税还民。禁诸市调及苗籍。二千石官长,不得与人为市。诸曹吏听分番假。百姓大悦。)徒以军备充足,自谓可冀有成,实则久溺晏安,加以年衰气索,宜其亡不旋踵也。(《南史》本传云:富贵拟于王者。夜中,诸厢都然烛达旦。后房服珠玉者数百人,皆一时绝貌。)攸之既败,袁粲覆亡,黄回等诸将帅,亦诛殆尽。萧道成于是莫予毒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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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61 升明二年,四月,萧道成受宋禅,是为齐大祖高皇帝。封宋顺帝为汝阴王,居丹阳宫。建元元年,五月,监人杀王,而以疾赴。宋宗室抗齐者:有明帝子晋熙王燮,(齐受禅后。)江夏王跻,(齐受禅后。)衡阳文王孙伯玉,长沙景王曾孙晃,临川烈武王曾孙绰,(升明三年三月。)及晋平剌王子十三人,(升明三年。案剌王诸子皆徒晋平,已见第六节。元徽元年,听还都。)皆无成。明恭王皇后,《南史·传》云:刘晃、刘绰、卜伯兴等有异志,大后颇与相关。顺帝禅位,迁居丹阳宫,拜汝阴王大后。顺帝殂,更立第都下。建元元年,薨于第。盖亦非良死也。《齐·本纪》言:“宋之王侯,无少长皆幽死,”亦云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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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63 【1】 商业:宋武帝第五子江夏文献王义恭,孝武帝时赊市百姓物,盖以自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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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65 【2】 宗族:宋孝武与刘延孙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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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67 【3】 史事:南北朝君臣之酷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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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69 【4】 封建:宋孝武时裁抑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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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71 【5】 史事:南朝诸主辩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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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73 【6】 史事:嬖幸无不好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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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75 【7】 阶级:愿生不复生王家语,非十岁小儿,盖徒党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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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77 【8】 地权:沈庆之于娄湖开田园,娄湖在今首都东南(按:此处首都,指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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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79 【9】 婚姻:六宫万数,驸马一人,说不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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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81 【10】 阶级:房崇吉南奔,藉清河侠张略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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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83 【11】 宗族:垣崇祖启明帝,门族布在北边,一朝啸吒,事功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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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85 【12】 宗族:吴喜姻亲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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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87 【13】 学术:宋明帝盖长玄理,而猜忌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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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89 【14】 宗教:宋明帝多忌讳,由顾虑福祸,不关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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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91 【15】 学术:宋高祖、刘穆之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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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93 【16】 选举:沈攸之为荆,台直阁高道庆牒其亲戚十余人,求州从事西曹,攸之为用三人,道庆怒,自入州,取教毁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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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4998 两晋南北朝史(图文版) [:1706953263]
1706954999 两晋南北朝史(图文版) 第十章 齐梁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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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5001 第一节 齐武文惠猜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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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5003 凡朝代之革易,其力有自外至者,亦有自内出者。自外至者,非敌国则乱民,往往杀人盈城,僵尸蔽野。然操政权者既悉易其人,政事之改观自易。自内出者,恒为前代之权臣。望实既归,托诸禅让。市朝无改,宗社已移。兵燹之灾,于兹可免。然人犹是人,政犹是政,欲望其除旧布新则难矣。故以社会之安宁论,革易自内者较优,以政治之改革论,革易自外者较善也。萧齐一代之事迹,几与刘宋孝建以后无殊,则足以证吾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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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55005 齐高帝代宋后,四年而崩。大子赜立,是为世祖武皇帝。高帝十九男:长武帝。次为豫章文献王嶷。与武帝同母,且有贤名。高帝创业之际,亦尝出作方州,入参密计。《南史·荀伯玉传》云:建元元年,为豫章王司空谘议。时武帝居东宫,自以年长,与高帝同创大业,朝事大小,悉皆专断多违制度。左右张景真,偏见任遇,又多僭侈。武帝拜陵还,景真白服乘画舴艋坐胡床,观者咸疑是大子。【1】内外只畏,莫敢言者。骁骑将军陈胤叔,先已陈景真及大子前后得失。伯玉因武帝拜陵之后密启之。上大怒。豫章王嶷素有宠。政以武帝长嫡,又南郡王兄弟并列,(文惠大子,初封南郡王。)故武帝为大子。至是,有改易之意。武帝东还,遣文惠大子、闻喜公子良宣敕诘责。并示以景真罪状,使以大子令收杀之。胤胤胤叔因白武帝,皆言伯玉以闻。武帝忧惧,称疾月余日。上怒不解。昼卧太阳殿。王敬则直入叩头,启请往东宫以慰大子。高帝无言。敬则因大声宣旨往东宫,命装束。又敕大官设馔。密遣人报武帝令奉迎。因呼左右索舆。高帝了无动意。敬则索衣以衣高帝,仍牵上舆。遂幸东宫。召诸王宴饮。因游玄圃园。高帝大饮,赐武帝以下酒,并大醉。尽欢,日暮乃去。是日无敬则,则东宫殆废。高帝重伯玉尽心,愈见信使。掌军国密事,权动朝右。武帝深怨伯玉。高帝临崩,指伯玉以属。武帝即位,伯玉忧惧。上闻之,以其与垣崇祖善,崇祖田业在江西,虑相扇为乱,加意抚之,伯玉乃安。永明元年,与崇祖并见诬伏诛。而胤叔为大子左率。《崇祖传》曰:武帝即位,为五兵尚书,领骁骑将军。初豫章王有盛宠,武帝在东宫,崇祖不自附。及破魏军,(建元二年。)诏使还朝,与共密议。武帝疑之,曲加礼待。酒后谓曰:“世间流言,我已豁怀抱,自今已后,富贵见付也。”崇祖拜谢。及去后,高帝复遣荀伯玉敕以边事。受旨夜发,不得辞东宫。武帝以为不尽诚,心衔之。永明元年,诏称其与荀伯玉搆扇边荒,诛之。又《江谧传》曰:齐建元元年,位侍中。既而骠骑豫章王嶷领湘州,以谧为长史。三年,为左户尚书。寻迁掌吏部。高帝崩,谧称疾不入。众颇疑其怨不豫顾命。武帝即位,谧又不迁官,以此怨望。时武帝不豫,谧诣豫章王嶷,语间曰:“至尊非起疾,东宫又非才,公今欲何计?”武帝知之,出谧为南东海大守。(南东海,见第九章第三节。)未几,使御史中丞沈冲奏谧前后罪恶,请收送廷尉。诏赐死。《嶷传》言:建元中,武帝以事失旨,帝颇有代嫡之意,而嶷事武帝,恭悌尽礼,未尝违忤颜色,故武帝友爱亦深。盖高、武同起艰难,高帝鉴于宋代之所以亡知骨肉相争,为祸至烈,故不敢轻于易储;(观下以长沙王晃属武帝语可见。)而嶷亦小心谨慎,初虽或有夺宗之谋,继以知难而退,无足畏忌故得以荣禄终也。高帝第三子临川献王映,史称其善骑射,解声律,应接宾客,风韵韶美,其性质盖近乎文,亦不足忌。第四子长沙威王晃,少有武力。为豫州刺史,尝执杀其典签。史称高帝临崩,以晃属武帝,“处以辇毂近蕃,勿令远出”。永明元年,以晃为南徐州刺史。入为中书监。时诸王蓄仗,在京都者,惟置捉刀左右四十人。晃爱武饰,罢徐州还,私载数百人仗。为禁司所觉,投之江中。帝闻之,大怒。将纠以法。豫章王嶷稽首流涕曰:“晃罪诚不足宥,陛下当忆先朝念白象。”白象,晃小字也。上亦垂泣。高帝大渐时,戒武帝曰:“宋氏若不骨肉相屠,他族岂得乘其衰弊?汝深戒之,”故武帝终无异意。然晃亦不被亲宠。当时论者,以武帝优于魏文,减于汉明。自此以下诸弟,年皆幼,更不足忌矣。然当时待藩邸颇严急。诸王不得读异书,五经之外,惟得看孝子图而已。又制诸王年未三十,不得娶妾,(皆见《南史·齐高帝诸子传》。)其为纳之轨物邪?抑节其蕃育?未可知也。要之一时之人心,不易骤变,故武帝虽鉴于宋氏之灭亡,勉自抑制,然其于诸弟,终不能泯其猜忌之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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