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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和宇文泰的分工非常明确:贺拔岳侧重于军事,宇文泰侧重于政治。北魏永熙二年(公元533年)七月,宇文泰潜入洛阳,和高欢控制下的傀儡皇帝元修取得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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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和高欢,几乎就是当年元子攸和尔朱荣的翻版,元子攸是怎么死了,元修再清楚不过。元子攸之所以失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外援。元修有鉴于此,特别看重关西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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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当着宇文泰的面,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用刀割破胸前的肌肤,渗出血来,放在容器里,让宇文泰带给贺拔岳,以示君臣同力,共除国贼之决心。在政治上,元修也极力拉拢贺拔岳与宇文泰,以皇帝的名义封贺拔岳为雍州刺史,都督二十州军事;宇文泰为武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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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事上,八月,贺拔岳出兵西凉,实际上是武力恫吓,逼迫斛拔弥俄突等人归顺自己。贺拔岳的大棒政策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周边各路小军阀纷纷归附,只有灵州刺史曹泥不买贺拔岳的账,依然和高欢眉来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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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就是现在的宁夏灵武,自古就是边塞重镇,战略地位异常重要。贺拔岳统治集团的核心是长安(今陕西西安),在长安与灵州之间,地位最重的一个州是夏州(今陕西靖边北),即五胡时著名的夏国国都统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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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扼灵州之腹背,只要贺拔岳控制住夏州,曹泥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镇守夏州的人选必须是对贺拔岳绝对忠诚的,但除了宇文泰,贺拔岳似乎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宇文泰是贺拔岳的中枢大脑,贺拔岳想让宇文泰留在身边当军师。但在众人的强烈推荐下,贺拔岳犹豫之后,决定让宇文泰去夏州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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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贺拔岳和宇文泰都没有想到的是,宇文泰此次北上赴任,竟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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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宇文泰在身边,可以帮助贺拔岳拿大主意,及时纠正贺拔岳的错误决策。现在宇文泰不在身边,有人暗中窃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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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呢?侯莫陈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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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北齐和北周四十年争霸史(526-581) 十一 宇文泰的上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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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西形势现在分为三角格局,贺拔岳实力最强,侯莫陈悦次之,曹泥最弱。如果贺拔岳对曹泥下手,侯莫陈悦当然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在这种生存压力下,侯莫陈悦决定铤而走险,除掉贺拔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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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莫陈悦不会愚蠢到去和贺拔岳拼刀子,因为他的肌肉没有贺拔岳强壮。强攻不行,那就智取。侯莫陈悦在表面上接受了贺拔岳的邀请,共同出兵讨伐曹泥,然后找机会接近贺拔岳,伺机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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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贺拔岳这次消灭曹泥的计划,遭到了宇文泰的极力反对,他对贺拔岳派来通知他这次军事行动的赵贵说:“曹泥孤城偏远,自守尚不足,何能图我?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侯莫陈悦。将军攻曹泥,就等于逼侯莫陈悦造反。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攻侯莫陈悦。”但贺拔岳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听宇文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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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向来是对宇文泰言听计从的,唯独这一次没听,但偏偏就在这一次,断送了贺拔岳的锦绣前程,也直接铺就了中华第二帝国的无比辉煌。如果贺拔岳不出事,宇文泰在关西发展的极限,也只是晁盖手下的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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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莫陈悦将动手的地点选择在了灵州西南方向的河曲(应是现在的宁夏青铜峡),这里距离曹泥统治的灵州只有一步之遥。贺拔岳方面不是没有人怀疑侯莫陈悦心术不正,京兆太守雷绍看侯莫陈悦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就劝过贺拔岳:“公其慎之!”贺拔岳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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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莫陈悦动手的时间是在北魏永熙三年(公元534年)的二月,他把贺拔岳骗到自己的帐中喝酒,在席间,侯莫陈悦假装肚子痛,离席而去。还没等贺拔岳反应过来,侯莫陈悦的打手元洪景已经横刀站在贺拔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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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一声,贺拔岳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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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被杀后,侯莫陈悦安抚了雍州系军队,说自己奉皇帝密诏,只除贺拔岳一人,与汝等无涉。但侯莫陈悦却没有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将雍州系军队收在麾下,而是让他们返回关中,自己则回到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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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莫陈悦注定只是个乱世中的草头王,他成不了大事。放着这么多精锐部队,他居然不要!雍州系部队和贺拔岳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忠诚关系,只要侯莫陈悦肯放点血,雍州系人马自然愿意跟着侯莫陈悦。也许是侯莫陈悦觉得京兆系无人才,只要除掉贺拔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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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侯莫陈悦忘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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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在不断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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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的死,几乎就是三年前尔朱荣之死的盗版。尔朱荣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高欢。而贺拔岳的死,最大的受益者也不是侯莫陈悦,而是京兆系军阀的男二号——武川宇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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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被杀后,军中不可无主帅,雍州系高层立刻召开推荐新主帅的会议,商量由谁来接替贺拔岳做上第一把金交椅。侯莫陈悦今天放我们回来,难说他明天就不会过来来砸弟兄们的饭碗。还不止是侯莫陈悦,东边的高欢已经嗅出腥味了,派人来关西,企图浑水摸鱼。所以必须及早确定新任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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