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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坐在虎牢关的城头上,成天盘算当逃兵,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高欢开始怀疑高慎的忠诚度,并派城防都督奚寿监督高慎的一举一动。高慎见事情就要败露,事不宜迟,于东魏武定元年(西魏大统九年,公元543年)二月十二日,设计击杀奚寿,在虎牢关树起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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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高慎也知道,凭虎牢这个弹丸之地,根本不可能抵抗住高欢的进攻。现在高慎唯一的出路不是等宇文泰出兵相救,而是弃城西逃。按照当时制度,官员外任时,家眷都要留在京城当人质,所以高慎没有带李氏赴任。现在高慎已经顾不上老婆了,等去关西后再想法把老婆接出来,现在逃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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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高慎给驻守永安(今山西霍州)的四弟、前代理晋州刺史高季式写信,劝四弟和自己一起西逃。高季式接到书信后,确实动身起程了,但不是往西,而是往北,狼狈逃回晋阳,向高欢请罪。高欢念其忠诚,释之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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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长叹,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从此兄弟天各一方,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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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北齐和北周四十年争霸史(526-581) 二十 邙山生死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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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高慎的救援请求后,宇文泰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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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桥之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前抢到的大饼,宇文泰已经吃完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是时候出山,再抢新的大饼了。宇文泰的生存战略就一个字:抢!萧衍的大饼他抢不动,只能抢高欢的,谁让高欢的大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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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一声令下,西魏的精锐部队连夜离开长安,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潼关,沿着黄河南岸向洛阳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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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得知高慎叛变后,暴跳如雷,他大骂崔暹坏事,要杀崔暹,却丝毫不责怪自己的宝贝儿子高澄。如果不是高澄企图强奸高慎的老婆,也不会惹出这场叛乱。高欢偏心如此,崔暹心里一万个不服!好在高澄把崔暹当个宝,费尽周折,把崔暹从老爹的狗头铡下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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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高欢心里很清楚,高慎叛乱,并不是宇文泰出兵的真正理由。没有高慎的叛变,等宇文泰抢到的那些大饼吃完了,黑獭依然会找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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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自己好容易从尔朱氏手上抢来的大饼,高欢不会让宇文泰得逞,立刻点齐十万人马,星夜南下,捍卫自己的尊严不受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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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的速度并不快,等东魏军乱哄哄地来到黄河南岸时,宇文泰早就把洛阳附近的东魏据点吃掉了。随后,西魏军进围河桥南城,企图阻止东魏军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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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桥是黄河在洛阳附近流域的唯一一座桥梁,高欢如果要过河,其实可以建造浮桥,十万大军建几座浮桥是不成问题的。但问题是,现在的时间太紧张了,已经来不及造什么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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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别说浮桥了,就是河桥这唯一的通道,宇文泰都没打算放过。宇文泰知道高欢除了过河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已经事先在黄河中下了先手。宇文泰的战术非常简单:就是放火烧掉河桥。具体办法是调拨一些小船,在船上放置硝石柴草等引火之物,然后堆在河桥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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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河,高欢这回南下恐怕连酱油都打不成的,难道让高欢眼睁睁看着河南数十郡肥腴之地都将成为宇文泰的盘中餐么?当然不能,所以高欢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河桥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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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精挑细选了两员大将,来完成这项艰苦的任务,他们是大司马斛律金和行台左丞张亮。看着河对岸宇文泰得意的坏笑,斛律金和张亮颇为不屑,你丫牛哄什么,今天就让黑獭尝尝爷爷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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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桥多为木质材料的情况下,单纯的护桥办法是行不通的,唯一可行的,就是想办法阻止西魏军的火船靠近河桥。办法很快就有了,据《北齐书·张亮传》,这个办法是由张亮想出来的,但《资治通鉴》却说是斛律金的妙计,纠结这是谁的发明创造没有太大的意思,这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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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魏军护桥的办法是:张亮派出一百多只小船,每条船上都放着大铁锁,每条铁锁的前部都有一枚大铁钉。这些钉船就停在河桥下面,每当有西魏军的火船浮过来,东魏水军就把火船牵过来,然后用铁钉钉住,再用铁锁拉着火船到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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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抓坏蛋”的办法非常奏效,西魏军的火船没有一只飘到河桥下面,倒全成了高欢的战争物资。宇文泰在岸上跳脚大骂张亮吃饱了撑的,想出这个破主意,坏了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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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在黄河北岸欣赏完了宇文泰的表演,大笑着下令过河,十万军队气势汹汹地渡过了河桥,在邙山下摆好了一个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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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几次的惨败,这回高欢学聪明了,在军队人数较多的情况下快速用兵是非常不理智的,很容易中了宇文泰的圈套。高欢决定稳扎稳打,东魏军占据邙山后,并没有急着追赶宇文泰,而是就地下营,高欢想看看宇文泰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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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根本没想到他的火攻计会这么难堪的失败,所以他的军队并没有设下什么圈套让高欢往里面钻。如果仓促的打阵地战,西魏军不是东魏军的对手,宇文泰是个知道进退的人,暂时达不到目的,那就后退三步,再寻找战机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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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下令,军队把辎重放在离河桥较远的瀍曲(今河南洛阳北,瀍水与谷水汇合处),全军轻装前进,准备趁着朦胧的夜色,偷袭东魏军设在邙山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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