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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01 等高演发动政变,除掉杨愔等人,回到晋阳后,王晞在密室再次劝高演:“殿下除杨,本非人臣所当为,犹如芒刺在背,不拔此刺,殿下何由得安?不怕上头有人忌恨么?”高演还在装纯洁,说你再胡说八道,我也保不了你了。王晞当然知道高演是在说假话,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有时候真话是要反着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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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03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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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05 确实如王晞所说,形势发展到这一步,高演想不当皇帝都不行了。邺都方面已经按着高演的事先安排,重新编排了剧本,导演是高演的母亲娄昭君。老太太想当皇太后都想疯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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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07 北齐乾明元年(公元561年)八月初三日,娄昭君以太皇太后的身份下令,废少主高殷为济南王,轰出昭德殿,回家好好读书。娄昭君把路给六儿子铺好了,高演得到消息后,笑的合不拢嘴,面对香喷喷的肉饼,你会不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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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09 不过娄昭君虽然把高殷踢掉了,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嫡孙,老太太还是心疼孙子的。她警告高演:位子给你了,但你必须保证高殷的人身安全,我孙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娘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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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11 高演知道他该如何处置侄子,现在先把老娘稳住,高演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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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13 在得到正式的即位通知后,高演兴高采烈与在晋阳宣德殿即皇帝位,废除乾明元年,改称皇建元年。高演当了皇帝,娄昭君自然要恢复皇太后的名号,老太太很高兴,李祖娥再也不能骑在自己头上了。至于前皇太后李祖娥,降称为文宣皇后,也称为济南王太妃,被高演母子踢出了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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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15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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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17 高演即位之初,天下人都认为高六爷远比那个疯疯癫癫的高二爷更可亲,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高演为人处事的风格和高洋完全不同,高洋做事从来不讲道理,戏侮亲戚、滥杀无度,弄的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在疯子手下,自己还能活到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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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19 高演在这几点上正好与高洋相反,高演是出了名的孝子,他对母亲娄昭君极为孝顺。有一次,娄昭君生病卧床不起,高演为了照顾母亲,衣不解带,站在床边侍奉,累了就睡在殿外,一连就是四十天,这非一般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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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21 高洋猜忌亲兄弟,甚至虐杀了三弟高浚和七弟高涣,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高洋不敢杀的人。高演没高洋那么变态,他待兄弟们是非常厚道的,兄弟们在他面前可以不讲君臣礼节,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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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23 不过高演也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是有私心的。在对待宗室的问题上,高演做了两件错事,结果导致母子反目,兄弟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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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25 第一件事就是对待废帝高殷的态度,之前娄昭君说过:帝位让给你,但要保证高殷的人身安全。高演也答应了,但很快高演就把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高演和高殷并沒有仇恨,而是高演担心高殷有朝一日会复辟,影响到自己这一脉的帝位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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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27 有点私心是很正常的,高洋也没有把帝位传给大哥高澄的儿子,不过高洋虽然猜忌宗室,但高洋并没有薄待大哥的六个儿子。按帝位传承的规矩,高澄死了,天下就应该是高澄一脉的子孙来做,轮不到高洋。如果高洋想杀侄子,理由有许多,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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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29 高演的气度要略逊于高洋,高演对高殷起疑心,完全是自己对权力掌控不自信造成的。因为高演坐镇晋阳,而高殷又留在邺都,并不在高演的直接监控之下,高演对高殷实在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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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31 另外,当初跟着高演发动尚书省政变的平秦王高归彦也知道自己对不住高殷,害怕高殷一旦复辟,会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高归彦成天围在高演身边,给高演讲大道理:高殷不死,以后死的可能就是咱们。高演本来就有除掉侄子的心思,加上高归彦一搅和,高演狠下心来,决定让高殷去地下和二哥高洋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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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33 根据高演的指令,高归彦亲自去了趟邺都,说是要接济南王去晋阳享福。留守邺都的高湛接到旨意后,很快就把高殷送到了晋阳。很快,十七岁的高殷就被六叔送上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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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35 高演动手是极为隐密的,这件事情瞒着所有人,所以连皇太后娄昭君也不知道此时的高殷已经去了阴曹地府,还沉浸在自己生病期间,高演煮汤喂药的母子情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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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37 高演做错的第二件事,是欺骗了九弟高湛。当初高演要谋除杨愔,就答应过高湛,事成之后,就立高湛为皇太弟。正因为这个承诺,所以在尚书省政变时,高湛格外的卖力。但让高湛愤怒的是,六哥刚得志,就把这个美丽的承诺吞到了肚里,食言自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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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39 皇建元年(公元560年)十一月初四,高演下诏,立自己年仅五岁的长子高百年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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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41 高湛得到消息后,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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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43 更让高湛担心的还不是高百年当皇太子,而是高演对高殷的态度。高演让高归彦来邺都接高殷去晋阳,高湛就已经猜出了六哥的真实用意。高演敢杀高殷,未必就不敢杀自己。当年三哥高浚和七哥高涣是怎么死在二哥高洋手上的,高湛再清楚不过了。当然,高浚的死,也有高湛的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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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45 高湛有了自保的想法。所谓自保,其实就是密谋推翻高演的统治,但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做的。高湛一直拿不定主意,他眼馋六哥坐的那个位子,又怕一旦事败,人头就要落地。不过高湛还是倾向于主动出击的,因为他不知道高演什么时候会变成二哥那样。当年高洋登基的时候,万民欢腾,结果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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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47 不过在心腹高元海的劝止下,高湛勉强收手,继续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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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65449 高湛在想什么,高演并不知道,他还沉浸在当皇帝的快乐之中。原来,当皇帝是这么的刺激,看着所有人跪在自己脚下,山呼万岁,那种征服的快感,是用语言难以表达的。直到登基后,高演才明白二哥高洋为什么敢肆无忌惮的杀人,为所欲为,正因为他手上掌握着最高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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