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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听完木杆可汗等人的唠叨,气的脸色发青,你们也没少和齐军作战,难道比我们还不了解齐军的战斗力?杨忠鄙视这些胆小鬼,你们不敢上,那就闪到一边观战,看你家杨爷爷是如何调戏段婆的(段韶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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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瞧不起斛律光,段婆和斛律光是同级别的名将,和段韶的这一战,足可以检验杨忠“斛律光竖子耳”这句话的含金量。很遗憾,杨忠当场被段婆抽肿了脸,连底裤都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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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齐军向饥冷疲劳的周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正如之前段韶预料的那样,周军长途奔袭,体力透支严重,根本经不起齐军的这番拳打脚踢,几乎全军覆没,杨忠在旁边围观的突厥人的哄笑声中,抱头鼠窜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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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笑杨忠不自量力,他们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被齐军撵鸭子一样,赶出了长城。周军南路的达奚武军团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斛律光很好客,亲自送达奚武回家,齐军在蒲坂一带转了几圈,押着两千多个百姓回到了晋阳,向高湛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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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场惨败,宇文护认识到现在的两强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指望通过一场侥幸的胜利迅速灭齐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和齐人打持久战。宇文护横竖看杨忠不顺眼,让你丫的吹牛皮,现在牛皮吹破了吧。一万人对付吐谷浑都不够用的,何况是拥有铁骑数十万的北齐,不带杨忠这么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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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北周的军事实力,如果宇文护真想和高湛打一场数十万人的大会战,他完全有这个本钱。宇文护不想再搞这样的军事冒险,除了收获一堆尴尬的鸡毛,还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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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不愿意和齐军发生正面冲突,其实有一个私人原因,就是宇文护的生母阎氏一直留在北齐当人质。为了母亲的人身安全,宇文护不敢激怒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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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宇文护从晋阳溜出来,是孤身去关西投奔叔父宇文泰的,不仅是他的母亲阎氏,包括他的姑母宇文氏,以及众多的家眷都留在晋阳。从宇文泰确定在关西的统治权之后,高欢对这些宇文家眷如获至宝,进行严密监押,这些人可是高欢手上难得的可以制衡宇文泰的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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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高欢对这些人质能产生的重要性也没有做太高的估计,所以杀掉了不少人,包括宇文护的亲长兄宇文什肥,堂弟宇文元宝、宇文菩提。可能是出于女眷的尊重,宇文护的姑母和母亲没有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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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高欢当时没杀这两个女人,等到北齐建立,宇文媪和阎媪(正史上的称呼)就成了北齐威胁北周的两张好牌,特别是北周权臣宇文护的母亲阎媪,价值连城。宇文护是个孝子,他不忍母亲在异国受苦,多次请求北齐放回二老,但高家三兄弟死不松口。放人?萨保有本事就来晋阳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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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被高湛的无礼刺激的发狂,扬言如果高湛再不给他面子,他就不要老娘了,联合突厥大军消灭北齐,为母报仇。高湛是个快乐的玩家,他不喜欢战争,一旦开战,他就没功夫玩了。在宇文护的战争威胁下,高湛果然服了软,同意释放二媪,但条件是周朝与齐朝签订永久和平协议,周人永世不再东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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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耍了一个小聪明,他并没有将二老一并释放,而是先放了宇文媪,留下了分量最重的阎媪。北齐河清三年(公元564年)八月,高湛让人以阎媪的口吻,给宇文护写了一封家书。在信中,“阎媪”和宇文护聊起了家常,文字朴实,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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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收到信后,号啕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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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高湛尽早放归老娘,宇文护不得不低三下四的吹捧一番高湛,请求高湛看他是个孝子的面上放人。宇文护的回信中有几句特别的感人,如“子为公侯,母为俘隶,热不见母热,寒不见母寒,衣不知有无,食不知饥饱。”看着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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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屡次苦请,高湛就是不放人。宇文护被高湛的两面三刀给惹毛了,回信大骂高湛是个无赖,并威胁高湛:给你设了最后期限,再不放人,大周铁骑就要杀过潼关,后果由你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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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是个冷血动物,他根本不懂得亲情是什么,但他却懂得周军出关意味着什么。就在宇文护的回信还没寄出时,阎媪已经由专人护送,来到了长安。宇文护激动万分,跪在白发苍苍的母亲面前不停叩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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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放人的决定,在北齐内部是有人反对的,太师段韶反对高湛这么匆忙的放人,不如等到两国和平协议签订之后再放人。高湛已经被所谓的周军铁骑吓的不着四六了,没听段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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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以为宇文护会遵守两国的口头和平协议,没想到宇文护在阎媪入关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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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本来并没有立刻伐齐的打算,他不想背上言而无信的恶名,何况以北齐的实力,宇文护也奈何不了高湛。但北周之前已经和最重要的盟友突厥达成了攻齐协议,如果宇文护不伐齐,那么被耍了的突厥人岂肯善罢甘休?突厥要是与齐联合伐周,那宇文护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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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害相衡从其轻,宁可得罪齐朝,也不能得罪突厥。北周的北线防御体系远如不东线严密,一旦让强悍的突厥骑兵闯进关中,那就没法收场了。至于高湛破口大骂,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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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宇文护的伐齐行动,北周新任傀儡皇帝宇文邕根本没有权力反对,只能任由宇文护胡来。两年前,宇文邕的长兄宇文毓因为不听话,被宇文护用一块毒饼送了终。宇文邕为人英武大略,但现在还没到他伸展抱负的时候,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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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保定四年(公元564年)十月十日,宇文邕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由大冢宰宇文护督军十万,齐公宇文宪、柱国达奚武、泾州刺史王雄、隆州总管陆腾等一线名将随队为副,即日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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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位副将中,陆腾的情况比较特殊。陆腾的母亲和宇文护的母亲阎氏一样,都被扣在北齐当人质。陆腾出身于鲜卑一等豪门步六孤氏,累代公侯,在官场上有很高的地位。出于这种考虑,再加上宇文护的母亲也没回来,所以北周就一直没有对北齐发动大规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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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宇文护决定和高湛翻脸,打一场大战,就需要一流名将出马,陆腾自然符合这个标准。宇文护也知道陆腾的母亲在齐朝,为了坚定陆腾反齐的决心,正好此时有陆腾的亲戚从北齐来长安,宇文护就让这个亲戚诈称“齐为无道,已诛公家,母兄并从涂炭。”陆腾哪知道事情真伪,当场痛哭流涕,咬牙切齿的要参加东征,宇文护窃笑不已。即使是这样,陆腾的上级、坐镇西川的赵王宇文招还不想放人,是宇文护带哄带骗,才让宇文招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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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名义的统帅是宇文护,实际上宇文护只是坐镇弘农督战,真正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北齐的,是柱国大将军尉迟迥。宇文护是个文臣,他哪会打仗?真正拎刀上阵的还是尉迟迥这些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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