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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高欢在府上举行宴会,宴请府中幕僚,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结果高欢突然发现他用来盛酒的金叵罗不见了,高欢并不缺少这点小钱,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偷的?窦泰想出一个好主意,他让在场所有人都把帽子摘下来。结果众人看到,祖珽的头发髻上,正扣着一个金光灿灿的金叵罗,高欢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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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高澄之所以打祖珽的屁股,就是因为祖珽居然把当时稀有的绝版书《华林遍略》拆下几卷,拿到典当行押了钱,然后和人赌博,高澄的鼻子气歪了。天保初年,时任功曹参军的祖珽利用权力,向准备出任令史的十几个官员收受贿赂,被人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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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知道祖珽有贪小钱的毛病,释之不问。但祖珽不思悔改,没过多久又犯病了,窜到藏书库里,偷出了《华林遍略》,再次被人告发。高洋再也受不了了,官场上怎么会有这种活宝?高洋很有意思,每次见到祖珽都笑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贼,今天又准备偷点什么?”祖珽偷东西上瘾,在官场上传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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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只是拿祖珽当小丑,并没有打算重用他。祖珽在官场上混的并不如意,既然在高洋身上拔不下几根羊毛,那就换头羊拔毛,祖珽看上了九爷高湛。为了巴结高湛,祖珽用胡桃油画了一副画,送给高湛,吹捧高湛骨法非常,将来必能乘龙上天。高湛当然知道祖珽是想拜门子,立刻就收下了,并给祖珽许诺,一旦有这一天,我当与祖兄共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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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本来是高湛身边的第一拍马高手,而祖珽的拍马术相比和士开,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用一桶胡桃油收买了高湛之后,祖珽成天跟着高湛屁股后面,溜须拍马,把高湛伺候的舒舒服服。等高湛即位后,祖珽已经成为高湛亲信集团的重要成员,封为中书侍郎,与和士开的地位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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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和士开一个人受宠,现在突然闯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祖珽,和士开心里非常不舒服。最让和士开窝火的是,高湛经常让祖珽坐着弹琵琶,自己像猴子一样当众起舞。但由于祖珽现在圣眷正隆,和士开也不好发作,以后再找机会收拾祖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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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他当然知道和士开心里是怎么想的,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甩掉和士开,成为高湛身边的第一宠臣。为了实现目标,祖珽甩出了两手绝活,官场生存功力之深,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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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的聪明在于他懂得一个道理,高湛是皇帝,但这个位子早晚是要传位于皇太子高纬的。和士开并没有考虑到这一天,成天和高纬的生母胡皇后鬼混。放长线钓大鱼,把眼光放的长远一些,提前在高纬身上搞政治投资,一旦高湛有个三长两短,等高纬继位后,必然会感激自己,祖珽就可以长久的保持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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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之所以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有一个特殊的政治背景,就是高纬的皇太子之位坐的并不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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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高纬并不是高湛的长子,而是次子,真正的长子是南阳王高绰。高绰和高纬均生于即天保七年(公元556年),而且是同月同日出生,高绰比高纬早出生几个时辰。由于高绰的生母李氏是庶妻,而高纬的生母是正妃胡氏,所以高湛就把高纬排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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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原因,高纬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的敌人并不是高绰,而是他的同母弟琅琊高俨。同样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胡皇后却不太待见高纬,而是特别偏爱高俨。高湛即位后,胡氏经常在高湛耳边叨唠,想请丈夫废掉高纬,改立高俨。高湛倒是很喜欢高纬,坚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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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是了解高纬和高俨这哥俩的,高纬为人昏暴,而高俨少年聪睿,如果最终上位的是高俨,凭高俨的聪明才智,再加上胡皇后与和士开的情人关系,到时祖珽很难继续呆在官场一线。站在祖珽的立场考虑,高纬保住太子位,是最符合祖珽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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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让高纬在东宫呆着,不知道哪一天就被胡皇后给掀翻了,所以要尽快让高纬继位,高湛当太上皇。祖珽这个计划已经非常绝妙了,但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祖珽居然把这份绝世之功让给了和士开。实际上祖珽根本就不会让和士开吃到美味的蛋糕,只是让和士开闻到美味而已,还能让和士开记住自己的好,一箭双雕,不愧是官场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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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找来和士开,问了和士开一个问题:“和公现在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可和公想过没有,一旦皇帝有恙,和公将如何自处?”和士开大惊,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和高纬关系一般,他不敢保证高纬继位后依然能重用他。在立高俨为储已经不太可能的情况下,只能按祖珽说的去做,立高纬为帝,让高纬记住自己的拥立之功,以后多多少少可以保证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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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天真的以为祖珽这是为自己着想,哪想到和士开看到了蛋糕,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祖珽一口吞下肚去。和士开暗中指示太史官利用彗星出现的时机,胡说什么彗星出现,当为易主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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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士开的动作还是慢了,祖珽随后就给高湛上书,说:“陛下贵为天子,但非人间最贵。人间最贵者,太上皇也!皇帝的老子,岂非贵极?”祖珽请高湛顺应天道人心,效仿北魏献文帝拓跋弘让位于太子拓跋宏,通过内禅的方式,把江山传给皇太子高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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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这个进言正符合当初和士开对高湛所讲“人生有限,当及时行乐”的宗旨,高湛天天处理公务,累得跟狗熊似的,如果让位于太子,烂摊子都让高纬去做,一方面能锻炼高纬的治政能力,而且自己还能放开手去玩,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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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大喜,内禅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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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河清四年(公元565年)五月二十四日,高湛正式退居二线,成为北齐历史上第一位太上皇帝。十岁的皇太子高纬在群臣的拥戴下,于晋阳宫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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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应该改年号,高纬以皇帝的身份下诏,改河清四年为天统元年,大赦天下。不过高湛让位不让权,“军国大事咸以闻”,北齐军政财吏大权,都在高湛牢牢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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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秘书监、开府仪同三司祖珽在殿下伏拜三呼万岁,他心里别提多兴奋了,一块肉饼卖了双份价钱,从此“大被亲宠,见重二宫。”不论是高湛,还是高纬,都非常感激祖珽。最窝火的可能就是和士开了,平白被祖珽给耍了,成了祖某的官场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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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的第一步玩的很漂亮,无论是高湛、高纬,还是和士开,都被祖珽玩弄于股掌之上。在这场内禅闹剧中,男一号非祖珽莫属,或者说,祖珽是这场闹剧的总导演,高湛、高纬都是跑龙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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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帝登基,但祖珽的主要工作还是继续拍太上皇高湛的马屁,毕竟高纬只是个潜力股,高湛才是现任财神爷。祖珽的官场洞察心术已经到了让人胆寒的程度,高湛心里在想什么,祖珽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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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很快就摸出了高湛对文宣帝高洋的底限态度,那就是仇恨。当年高洋打过高湛,高湛恨透了二哥,所以等他即位后,对高洋的妻子进行残酷的打击报复,强奸了李祖娥,杀掉了高绍德。但这一切还是让高湛没有满足,至少还有一件事,高湛心里一直觉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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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死后,都要追尊帝号和庙号,北齐的实际开创者高欢死后,定谥为献武王,高洋即位时,并没有易谥,改称为献武皇帝,庙号太祖。而高洋本人死后,高殷给高洋定的谥号是文宣皇帝,庙号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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