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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和士开势力的根源在后宫胡太后那里,这个后宫集团以胡太后为首,和士开出头挑旗,旗下还有高阿那肱、胡太后的长兄胡长仁、高纬的乳母陆令萱、陆令萱的儿子骆提婆(后改姓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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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胡太后坐镇,再加上和士开,后宫集团的势力非常大,这引起了对立势力,特别是宗室派势力的极大恐慌。在执政八贵中,居然没有一个宗室,高阿那肱与北齐同姓不同宗。高家的天下,却让一班外人来掌舵,换了谁能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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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八贵之中,就有不少反后宫派的势力,比如说元文遥。元文遥是北魏宗室,但他代表的却是士大夫清流集团。在后宫、宗室、士大夫三方政治势力的格局中,后宫势力突然坐大,自然就会逼迫宗室集团和士大夫集团走到一起,就像曹操大军南下荆州,逼迫刘备不得不联合孙权共同抗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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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高湛死后没几天,元文遥和赵郡王高睿、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再加上政治投机商娄定远突然向以和士开为代表的后宫集团发难。这些人联名上书高纬,说和士开不宜留在京师辅政,请把和士开放到外州当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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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是胡太后遥控朝政的最关键人物,一旦和士开被驱逐,后宫势力就将彻底退出政治舞台,胡太后当时就急红了眼,大骂这些人多事。为了保住和士开的位子,胡太后紧急召开了内阁会议。这次会议是以宴会的形式召开,不过各派势力心里都清楚,这次会议是他们之间矛盾的总爆发,谁还有心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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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发和士开发难的是赵郡王高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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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与和士开曾经联手除掉河南王高孝瑜,但他们的这次合作也只是临时苟合而已。高睿早就瞧和士开不顺眼了,今天机会难得,索性把心里话都讲出来,君子要用阳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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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和士开:“和士开有何才德,可为首辅?他不过就是先帝胯下的一个弄臣!此人奸狠无耻,贪墨成性。”看来高睿对胡太后有一肚子的怨气,干脆连胡太后也一锅端了,高睿把和士开与胡太后之间见不得光的宫闱丑闻也抖了出来,“秽乱宫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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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高睿在政治上的不成熟,虽然和士开是胡太后的人马,但打狗还要看主人,无端扩大打击面,给自己增加敌人,实属政治幼稚。胡太后一听就恼了,脸色潮红,心中怒火熊熊,高须拔(高睿的鲜卑名)当众扇她的老脸,这让胡太后如何下得来台?看来是应该给高须拔一点颜色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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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指着高睿大声斥责:“一派胡言!如果按你据说,和士开如此小人做派,先皇帝在日,怎么不见你们放屁?现在先皇帝走了,你们就跳出来生事。你们哪里是冲着和士开去的,分别就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须拔,给老娘闭上你的狗嘴,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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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高睿闭嘴?怎么可能!也不想想高睿今天干嘛来了?高睿根本不买弟妹的账,大声驳斥胡太后,脸色非常难看。朝中的反后宫势力见高睿跳出来发难,都跟着起哄,强烈要求驱逐和士开,否则今天就别想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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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笨嘴拙舌的,哪扛得住这帮毒舌,有些理屈词穷。再这么闹下来,弄不好会输个精光,胡太后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说请大家滚蛋吧,此事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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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等人还想在这场酒会上扳倒和士开呢,见胡太后要撤,气的破口大骂,摔杯子砸碗的,鸡毛乱飞,场面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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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高挂免战牌,高睿等人却宜将剩勇追穷寇,第二天一早,众人又来到云龙门外,由元文遥出面,把众人弹劾和士开的折子呈进后宫。胡太后根本不理元文遥,老元来回跑了三趟,气喘如牛,连胡太后的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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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不出面,高睿等人在外面大声咒骂,场面僵持不下。还是元老重臣段韶实在看不下去了,委婉指责高睿等人闹事也不挑时间,先皇帝刚死这才几天?你们就起哄架秧子,这会给外人造成你们欺负孤儿寡母的印象,有理也成没理了。高睿等人想想也有道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放过和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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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被高睿这么一闹,颜面全无,当着天下人的面裸奔,这个女人对高睿恨的咬牙切齿。之前胡太后采取十零零阵形,死守球门,现在看到进攻方有些体力不支,胡太后知道他们的反击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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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酒会上,和士开为了避嫌,一言不发,他不是怕高睿,而是在等待时机反击。和士开很聪明,他已经意识到,再让胡太后出面应付已经不太合适了,倒是皇帝高纬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从高纬身上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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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跪在胡太后和高纬的面前,他声音颤抖着给高纬下套:“先皇帝升遐之日,将陛下托于草莽臣,臣敢不竭力为牛马,为陛下效之以忠乎!赵郡王心术不正,欲除陛下而自为帝,而臣为陛下忠狗,彼即欲出臣,以剪陛下之羽翼。臣出,亦可以为大州刺史,富贵如前,但臣出,赵郡王必以陛下为乾明第二(即高殷),彼欲做孝昭(即高演),天下谁其不知!生臣者,父母;贵臣者,先帝,若陛下果为乾明第二,臣在黄泉,尚有何面目见先皇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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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的演技也是影帝级别的,说完号啕痛哭,泪如泉涌,胡太后和高纬都被感动的稀里哗啦,跟着哭了起来。高纬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哪看得出和士开这么多花花肠子,再加上胡太后在旁边敲锣打鼓上眼药,高纬很快被和士开争取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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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知道堂兄高殷的下场,十二岁的小皇帝咬牙切齿的问和士开:“如何除掉高睿?”和士开拈着老鼠须子,奸笑道:“除贼须趁早,陛下可诏赵郡王入宫,一举杀之,大患可除,”高纬大喜,立刻下诏,痛责高睿祸乱朝政,罪在不赦。不过这份诏书应该是在杀高睿之后才能公开的,否则会打草惊蛇,万一高睿狗急跳墙,发动兵变变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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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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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高睿接到旨意,要他上朝议事。昨天夜里,高睿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高睿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要出事。王妃郑氏(非兖州刺史郑述祖女,述祖女已亡)也感觉到了杀气,劝高睿不要冒险,小心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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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的内阁酒会上没扳倒和士开,高睿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他已经严重得罪了胡太后和她的奸夫和士开,今天不死,明天也难逃这对狗男女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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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推开已经哭成泪人的郑妃,面色平静的入宫。在殿外,有和高睿关系不错的侍卫劝高睿不要进来,里面是狼潭虎穴,进得去出不来。高睿微笑着拒绝,昂首来到殿上见胡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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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还想给高睿最后一次机会,她再次问高睿,是否要改变你对和士开的态度?只要高睿改口,胡太后可以既往不咎。高睿根本不稀罕胡太后的好意,当场痛斥和士开和胡太后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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