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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简单的竖穴土坑墓,有的将棺放在砖砌的地面上,不过很少见诸报道[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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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的砖面装饰相对简单,包括压印的绳纹或几何纹、树叶纹以及鱼纹,它们都曾流行于汉代。西晋末期(即公元4世纪早期)开始出现模印的龙、虎和朱雀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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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的其他特征如排水系统,开始只见于大型墓葬,但从公元4世纪早期开始变得越来越普遍。祭台也是如此,通常由几块砖砌成,也在公元4世纪早期始见于中等规模的墓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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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这一地区的墓葬较之中原地区更加固守传统,如在中原地区,小耳室在东汉时期就已经不再流行,双室穹隆顶墓在西晋时期已被单室穹隆顶墓所取代,而在南京地区,这种墓葬形制仍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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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个阶段,随着都城迁往南京,北方的影响也变得更加明显,旧式的东吴传统迅速消亡。无论两个墓室都是穹隆顶,还是一个穹隆顶,另一个券顶,这种双室墓都与上述北方墓葬的发展趋势一样,逐渐消失了。带有券顶和甬道的单室墓成为最普遍的形制,尤其中型墓葬表现最为明显,平均面积为8.7平方米(图4.40),墓道变得越来越长,一道木门将其分成两段,墓壁开始外凸,墓室的后部出现砖台[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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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0 南京地区某单室墓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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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新变化还包括封门的扩大,封门已扩大到墓壁处,高度上超过了墓口,有的封门实际上成了一道护墙。穹隆顶在前一时期即已减少,这一时期更是几近消失,哪怕简单的长方形墓也开始使用券顶。个别还有穹隆顶的墓葬,面积也增大了,平均可达13.8平方米(图4.41),而简单的长方形墓面积要小得多,平均只有4.6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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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1 南京地区某穹隆顶墓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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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的墓内继续使用壁龛,龛内一般放一只碗,很可能代表了长明灯(里面有油和灯芯),在壁龛的下面出现了嵌入墓壁的砖砌假棂窗。排水系统有所改进,棺床更为常见,这点在南京以外地区尤其明显。不过祭台的使用呈减少的趋势。此外,墓砖变小了,但装饰更加华丽;有的大墓中可以看到一些模印着四神或怪兽的墓砖。这一时期,素为考古学家所重的纪年砖变得更为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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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阶段(即公元6世纪)是长江下游地区经济迅猛发展的时期,但是南京饱受了战争之苦和政局动荡之患,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开皇十九年(公元589年)被隋所占,夷为平地。见诸报道的南京及周围地区墓葬比前一阶段有所减少。这一时期仍流行长方形墓和“凸”字形墓,墓内仍有排水沟、假窗、棺床和壁龛设施,壁龛的形状逐渐变为梨形[110]。有一座值得特别关注的墓葬,地面分上下两层,下层筑有一条阴沟,上层则将棺床筑成墓葬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图4.42)[111]。还有一座较为特殊的墓葬,墓壁内筑有排列的附柱,用于抵挡来自墓外的压力,这种设计可能是受其他地区影响而出现的;该墓的装饰性画像砖同样引人注目[112]。总体而言,南京的墓葬形制颇为守旧,一些有意思的新风格只有在南京以外才能见到[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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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2 南京童家山南朝墓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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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诸政权的政治中心位于南京,但其经济基础则位于江苏南部、浙江西北部和安徽东部地区。南京是河流水系密集之地,借此可以获取周围地区的农业、商业和矿产资源,尤其是南方的三吴地区(指吴、吴兴和会稽三郡)。三吴在汉代的重要性还不那么明显,但随着汉末的分裂,尤其是建武元年(公元317年)晋朝迁都南京之后,三吴得到了重要的发展,在文化、政治和经济上的地位都变得异常突出[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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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地区的墓葬不像南京那样类别明显。在整个六朝时期,三吴地区都存在当时典型的长方形墓和“凸”字形墓,但也出现了结构更为复杂的多室墓。在吴和西晋早期,这种多室墓的面积一般较大(平均为17.9平方米),形制也比南京地区更为多样。图4.43是三吴地区部分墓葬的平、剖面图,都发现于南京以南地区,如江苏溧阳、句容、金坛、江宁、高淳以及安徽的马鞍山地区。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地区,结构复杂的墓葬在数量上远多于结构简单的墓葬,这点与南京的情况正好相反,表明当地地主家族势力的强大。圆形或墓壁外凸的墓也在这个地区开始出现,到下一个阶段才传到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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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3 三吴地区多墓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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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兴周氏家族墓是大型墓葬的一个绝佳实例。宜兴位于太湖之滨,在战略上十分重要,地控南入太湖、再由陆路北上南京的交通要道[115],因此宜兴在军事和经济上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周氏家族正因为控制了这个地区,才成了当地望族[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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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4 江苏宜兴周氏家族墓园墓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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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家族墓地的年代从西晋元康七年(公元297年)一直延续到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很好地反映了墓葬形制变化的过程[117]。包括一座“凸”字形墓(图4.44,A,面积13.94平方米),一座圆罐形墓(图4.44,B,面积23.32平方米),四座前、后室墓。在四座前后室墓中,有三座的墓室大体呈圆形,一座(图4.44,C)带有两个狭长的耳室,可能也是陈放遗体的;双室墓都是穹隆顶。这6座墓的长度6米~13米不等,平均面积23.36平方米。周处(卒于元康七年,即公元297年)很可能死于战场,据说晋廷为了奖励他的战争事迹,曾赐予葬地一顷(《晋书》卷58),其墓地所在的山头至今仍被称作“周墓墩”。文献中还提到其他几个类似的家族墓地,表明当时的家族势力是非常强大的。这还只是一个家族的墓地而已,它只是统治当地的几个周氏家族的一支,而且统治的时间很短。这些家族努力为朝廷牢牢控制着这一地区,他们也因此得到皇室的垂青,获得了很高的地位,这些家族墓地的宏大规模正是他们政治地位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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