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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40 很多镜子都是有铭文的,这对今天的研究很有意义,尤其铭文中记有制作年代时更为重要。根据铭文,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会稽和鄂城是当时两个重要的青铜铸造中心,有的工匠非常著名,他们的名字几乎成了卓越品质的代表。除了这些铭文内容,道教语汇里也出现了一些描绘铸镜的词语,如对镜子使用者的命运和前程的祝愿之词[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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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42 镜子发展的第二阶段是从东晋到刘宋(公元317~479年),铁镜似乎受到北方人的喜爱,这也是唯一一个铁镜的数量超过青铜镜的时期,甚至在冯素弗墓(北燕太平七年,公元415年)等重要墓葬中都发现了铁镜。铁不像青铜那样经久耐用,所以很多铁镜上的纹饰已经难以辨认。这个时期南方也出现了铁镜,但青铜依然是制镜的首选材料。南方地区较早时期出现了一些与北方有关的纹饰,如TLV纹(规矩纹)和盘龙纹,这是由于当时大量的北人南迁所致。神兽纹依旧是南方最为流行的纹饰之一,不过有些早期样式逐渐被一些流行的新样式所取代,最具特色的样式是,镜背中区有一圈半圆形和方形相间的纹饰,还有对置的神兽图案。纹饰细部趋于简化,有的动物纹被乳钉纹所代替,而半圆与方形相间的纹饰圈则变为一圈联珠纹或一圈篦纹。与纹饰的简化相随而至的,是制镜工艺和质量的下降,镜子也变得小而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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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44 镜子发展的最后阶段(第三阶段),公元479~589年隋的统一。这个时期墓葬出土镜子的数量开始减少。在北方,镜子的铸造量已经很少,今天发现的一些镜子可能是早期遗传下来的传家宝。而在南方,尽管还是制作了一些品质精良的镜子,但总的趋势也是尺寸变小、质量变差。有些镜子的直径仅有3.2厘米~5厘米,显然只具象征意义,主要目的是用于随葬,而不是日常使用[118]。前期流行的神兽纹和画像纹几乎绝迹,TLV纹(规矩纹)、夔纹和盘龙纹仍然存在,不过制作比以前要粗糙得多。正如徐苹芳所说,这些镜子充分表明了当时南方铸镜工艺的全面衰落[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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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46 据称,铜的短缺导致了青铜铸镜的衰落,而铜的短缺确实是见诸文献记载的[120]。然而,尽管铁镜也可以达到很高的质量,甚至可以作为皇家礼品,但它从未填补铜镜减少之缺。因此,我们可以推测,铜镜数量的减少和质量的下降是风尚变化的结果;也可以说,由于某种原因,是否以铜镜随葬(这也是我们可以参考的唯一证据)一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尽管如此,制镜工艺在唐代又得以复兴,正是六朝时期的铸镜为此后镜子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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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52 六朝文明 五 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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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54 墓葬中的稀有金属器可以看成一个时代或一个地区经济状况的标志,但是这些金属器会吸引盗墓者的注意,也就是说墓葬中的随葬品资料不一定完全可靠。历代提倡薄葬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在墓中放置任何贵重物品必定会引起对墓葬的破坏。然而,在本书所用的资料库中,这个时期约9.3%的墓(162例)中都出土有各式金器,主要有戒指、珠子、手镯、发钗和各种装饰品,此外还包括印章、针、钉子、小环等金器和一些铃铛[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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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56 大部分金器发现于北方的辽宁、河北一线和甘肃地区,总的来说在整个南方都有发现,但以南京地区发现尤多,在广东、湖南和贵州也有发现[122]。在上述地区中,贵州最为突出,因为在贵州中部平坝地区发掘的16座东晋和南朝墓葬中,共出土了148件金器,116件银器,还有青铜、玛瑙、琥珀和玻璃饰品[123]。由此可见,如此奢侈的随葬应该与当地地方豪强的出现有关,这里发现的金器与其他地区种类繁多不同,品种主要是金发钗和金叶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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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58 辽宁北票的一座晋墓中也出土了大量的金银器。除了戒指、铃铛(达21件之多)、发钗等,还有两件带有花朵的树形饰物,高度分别为28厘米和14.5厘米,被认为是冠帽上的饰物;另有两件方形金器,上有藤蔓和树叶装饰,也被认为是冠饰。这几件金器与韩国发现的头饰非常接近[124]。包括冠饰在内的各种金饰也在北票地区公元5世纪早期的冯素弗夫妇墓中有发现[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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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60 在中国另一端的广州,一座双人合葬墓中出土了大量更具代表性的器物,例如金戒指(4枚)、手镯(2个)和一个小件狗俑,狗俑上有孔以便串绳。银器包括一个挖耳勺、一根针、手镯(3个)、戒指(10枚)、一个顶针和一个珠子。根据砖铭提供的线索,可知该座墓主人是一位富商,反映了当时广州商业活动的繁荣[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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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62 相对来说,南京墓葬出土的金器较多(166座墓中有27座墓出有金器,占16.3%),这与它作为南朝历代的都城有关。郭家山的两座东晋墓中除了两件发钗,还出土了130件装饰品,包括虎形器、带有珠饰的镂空椭圆形器、六瓣花形器、珠子、心形叶饰[127]。江西南昌的一座东晋墓中出土了4枚带有坐佛纹饰的金戒指,这个发现极其重要,是迄今发现的唯一带有佛像的戒指[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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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64 墓葬发掘报告中一般不会提及金的品质,但有一个例外。湖北公安的一座东晋墓中出土了一件金饰,是一个1.7厘米长,带有对称凸棱的小型管状器,报告提到金的纯度高达95%,且没有焊接痕迹,说明当时的工艺水平极为高超[129]。长沙的一座未被盗扰、保存完好的晋墓中出土了25件金器,其中有3件镂空椭圆形器,上有对凤纹饰[130]。江西南昌的一座晋墓中也发现了类似的器物,二者有可能出自同一作坊,因此,这种金器可能是当时的一种商品(图7.3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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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69 图7.34 金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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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71 在北齐陪都晋阳(太原)附近的娄叡墓尽管曾遭盗掘,但还是保留下来大量的器物,其中的一件金器反映了当时高超的艺术水平。这是一件残长15厘米的镂空器,上面镶嵌有珍珠、玛瑙、蓝宝石、绿宝石、贝壳和玻璃,构成一幅独特的图案(图7.35)。发掘报告称其“颇为华美”[132]。隋都西安附近发现的一座六朝末期墓(少女李静训墓)中,出土了罕见的精美金器,包括一只玉边金碗、一只金杯、两枚金戒指、两个镶嵌珍珠的手镯和一条精致的项链,后两样器物属于外来品,将在下文详述[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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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76 图7.35 金饰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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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78 一般来说,金器都较小,且素面无纹,说明黄金短缺。六朝墓中发现最多的金器是小金环,通常被认为是戒指或耳环。不过,我们注意到很多这类器物尺寸太小,根本无法戴在手指上,而且,一座墓中有时会出土10件以上的这种小金环,这就说明它不可能是戒指或耳环,它可能只是用来展示黄金这种稀有金属的手段而已[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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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84 六朝文明 六 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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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86 银器的数量比金器稍多一些,在196座墓葬(11.3%)中都发现了银器,而当时发现金器的墓葬只有162座墓(9.3%)。同时出土金器和银器的墓葬有60余座。这个时期北方出土金器的墓葬比例较高,而南方出土银器的墓葬比例略高[135]。比较而言,北方墓葬出土器物的种类似乎更加丰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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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2088 与金器一样,银器的器类也主要是戒指、手镯和发钗,不过也有其他一些器类。戒指和手镯大部分都是造型简单、未做装饰的小银环,个别表面饰有条纹(图7.36)[136]。发钗也同样简单,罕见特殊样式,不过有的发钗末端做成了挖耳勺形(图7.37)[137],也有极个别发钗的造型比较复杂(图7.38)[138]。因为银器的总体风格较为简朴,个别较为复杂的器物也就更加引人注目,包括五铢钱[139]、筷子[140]、顶针[141](图7.39),以及一件弩机[142]和两件唾盂[143](图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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