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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13 否则,也不至于到了秦二世二年十二月在魏将周市的一纸书信下反叛,要知道,刘氏迁丰在前275年,而雍齿反叛在前209年,长达66年时间,三代人都过去了,丰邑人还自认为是魏国人,甚至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抵抗同乡刘邦率领下的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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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15 其实,这种认同,在刘邦的身上一样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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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17 《史记·张耳陈馀列传》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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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19 秦之灭大梁也,张耳家外黄。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客数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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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21 秦灭大梁是在秦王政二十二年,张耳家在外黄,担任魏国的外黄县令,刘邦曾经在这之后,多次跟随张耳,为宾客数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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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23 这一方面因为张耳有养客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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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25 张耳是时脱身游,女家厚奉给张耳,张耳以故致千里客。乃宦魏为外黄令。名由此益贤。[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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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27 作为亡命逃犯,在外黄娶到了美貌多金的女子,又得到了巨额的金钱资助,所以能够“致千里客”,又当上了魏国的官吏,名声越来越大,所以,才有了秦灭魏之后,听说张耳是“魏之名士”的千金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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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29 不仅如此,就连陈胜和“左右”都听说过他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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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31 涉及左右生平数闻张耳、陈馀贤,未尝见,见即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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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33 陈胜等人之前听说过很多次张耳和陈馀的贤名,可惜没见过本人,见到了,当即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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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35 这些对张耳、陈馀社交影响力的记载,让刘邦青年时代的游历选择显得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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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37 问题是,他为什么不向南、向西,寻找楚国的名士?难道楚国就没有能“致千里客”的贤人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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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39 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从《史记·魏公子列传》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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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41 高祖始微少时,数闻公子贤。及即天子位,每过大梁,常祠公子。高祖十二年,从击黥布还,为公子置守冢五家,世世岁以四时奉祠公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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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43 一个“微”字,点明刘邦当时的身份,一个“少”字,说明了他当时的年龄,很年轻的时候就屡屡听说信陵君贤能,等到当了皇帝,只要经过大梁,就要祭祀信陵君,在高帝十二年,打完英布,也是刘邦人生最后一战后,他为信陵君安排了守陵户5家,要他们世世代代一年四次祭祀信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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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45 这个待遇,看起来并不起眼,却要看和谁在一起,见《汉书·高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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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47 十二月,诏曰:“秦皇帝、楚隐王、魏安釐王、齐愍王、赵悼襄王皆绝亡后。其与秦始皇帝守冢二十家,楚、魏、齐各十家,赵及魏公子亡忌各五家,令视其冢,复,亡与它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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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49 信陵君的守陵户标准与赵王一样,还是在魏安釐王已经安排了10家的同时,无疑说明,刘邦对信陵君的尊崇是非政治性的,就是“少年圆梦”,而在他微少时,对于曾经做过信陵君宾客的张耳,当然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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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51 说到底,刘邦向着“大梁”方向去寻找自己的出路,正是他对“魏人身份认同”的一种自然反应,这种“国别身份认同”的影响,在下文中会具体展开,而具体到刘邦身上,在战国七雄制度中充斥着“畿服之制”“都鄙之制”“国野之制”,乃至于秦国的“都离之制”传统的情况下,刘氏家族曾经在大梁居住的身份,远比在楚国边鄙小邑时,距离一国权力核心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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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53 具体到太公与刘邦两代的身份认同,仍是倾向于“魏人”,而非“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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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55 另见包山楚简《集箸言》(简138反)中记录楚怀王时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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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57 同社、同里、同官不可证,匿至从父兄弟,不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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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59 这是对证人资格的规定,与当事人同一“社”的成员、同一“里”的居民、同一“机构”的同事,以及亲属关系比堂兄弟近的,不允许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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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99861 从父兄弟,也就是同一个祖父的堂兄弟,才在亲近程度上达到“同里”“同社”“同官”的水平,这也是楚国法律上折射的家族伦理,应该是底线性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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