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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27 (沛县故城)城内有汉高祖庙。庙前有三碑,后汉立,庙基以青石为之,阶陛尚存……《地理志》曰:……东岸有泗水亭,汉祖为泗水亭长,即此亭也。故亭今有高祖庙,庙前有碑,延熹十年立,庙阙崩褫,略无全者。[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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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29 这里提到了沛县故城附近有两座汉高祖庙,一在城内,一在城外泗水东岸的泗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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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31 参考一下魏收《魏书·地形志》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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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33 丰:二汉、晋属沛,后属。有丰城、汉高祖旧宅、庙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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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35 沛:二汉、晋属。有汉高祖庙、沛城、吕母冢。[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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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37 到了北魏时,丰县仍有“丰城、汉高祖旧宅、庙碑”,而沛县则有“汉高祖庙、沛城”,各自分列,虽不绝对意味着“分立”,但前述《水经注》引文显示,沛县故城内汉高祖庙只剩下台阶、地基,而泗水亭高祖庙仍有残迹,说明古迹时,将城与庙分开,应为严谨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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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39 也就是说,大概率在丰邑郊外有一所汉高祖旧宅,而这,也可以与《史记·高祖本纪》中的事件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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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41 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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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43 刘邦在入秦担任亭长之后,已生二子,吕后仍旧要下田耕作,可见其小家庭并非“城居”,而是在田间生活,而“丰水西九十里”这个方位标识,也说明“丰圻”所代表的“畿界”很可能就是“丰邑”的边界,那么,丰邑边界的西边是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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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45 正是吕后家族的原籍,单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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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47 所谓丰水之西九十里,《水经注》中的描述很清楚,泡水自西汉平乐侯国故城西南入“丰西大泽”,分出丰水与枝水两支,丰水自丰邑城南东流又向北流,枝水则在城北东流,汇入丰水,可见,能够标识东西方向的南北向地标,自然只有丰水与枝水汇合处,此处已经在丰邑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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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49 《元和郡县图志》载刘邦斩蛇的“丰西泽”在丰邑西十五里,枌榆社则在丰邑东十五里,两者相距已达三十里,而刘邦故宅,自丰邑之东,向西九十里,至丰邑西界,又有河岸,应该即沿着泡水至平乐故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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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51 粗略衡量,刘邦之故宅至枌榆社的距离,很可能不止九十里,往返一百八十里的行程,只是为了参加祭祀,成本实在太高了,也就难怪刘邦只是“少时常祭枌榆之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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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53 不过,刘邦之父“太公”的生活方式,在《西京杂记》中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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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55 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踘,以此为欢。[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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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57 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踘,无一不是市井生活,可见,“太公”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老农”或是“乡间土地主”,而是一个习惯城居生活的“老市民”,这个事实结合刘邦出生于中阳里,我们可以确认,刘邦出生的故宅肯定是在丰邑城中,他的少年生涯,也一定是在这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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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59 那么,他的“少时”到青年时代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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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61 答案应该是“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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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63 证据就是“羹颉侯”的故事,见《史记·楚元王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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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65 高祖兄弟四人,长兄伯,伯蚤卒。始高祖微时,尝辟事,时时与宾客过巨嫂食。嫂厌叔,叔与客来,嫂详为羹尽,栎釜,宾客以故去。已而视釜中尚有羹,高祖由此怨其嫂。及高祖为帝,封昆弟,而伯子独不得封。太上皇以为言,高祖曰:“某非忘封之也,为其母不长者耳。”于是乃封其子信为羹颉侯。[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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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67 这段记载有时间限定,即“高祖微时,尝辟事”,可见是在担任秦吏之前,未提到去父亲“太公”家中吃饭,反而带着宾客“时时”去寡嫂家饮食,说明之前刘邦家中应该常有宾客往来,如果没有“分家”,以“太公”的言行性格,肯定不会出钱、出粮地支持刘邦招待宾客,“分家”之后,就只能冷眼旁观这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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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69 综上所述,刘邦在“分家”之后,没能在“中阳里”得到房产,他作为“中子”,在“太公”主导的小家庭中参与财产分配,很难拿到“大头儿”,因此,他分得郊野田产的可能性很大,故此,才在中阳里之外,留下了“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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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071 而这处故宅和田产的背后,同样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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