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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396 之所以会战东阿,是田儋战败的余波,《史记·田儋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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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398 田荣之走东阿,章邯追围之。项梁闻田荣之急,乃引兵击破章邯军东阿下。[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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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00 注意,这两条记载有明显的抵牾,就是项梁引兵攻亢父是和谁一起救东阿的?按照上文中的常规断句,应该是“与齐田荣、司马龙且军”,问题是,田荣已经带着几千人被包围在东阿了,怎么和项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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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02 自然断句应该是,“齐田荣司马龙且”,即齐国田荣的“司马”龙且与项梁一同救援田荣,大败秦军,这实际上告诉我们,原来,“龙且”不是楚将,而是齐将,甚至就是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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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04 在这个过程中,刘邦在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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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06 《史记·高祖本纪》中这个阶段的记载非常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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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08 居数月,北攻亢父,救东阿,破秦军。齐军归,楚独追北,使沛公、项羽别攻城阳,屠之。军濮阳之东,与秦军战,破之。秦军复振,守濮阳,环水。楚军去而攻定陶,定陶未下。沛公与项羽西略地至雍丘之下,与秦军战,大破之,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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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10 看起来,几乎就没刘邦什么事儿,《汉书·高帝纪》就加了一点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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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12 七月,大霖雨。沛公攻亢父。章邯围田荣于东阿。沛公与项梁共救田荣,大破章邯东阿。[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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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14 由于“东阿之战”的记载不多,我们就连贯起来观察,一直到项梁战死前,这个阶段的刘邦集团的动向,还是得看看“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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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16 (曹参)攻爰戚及亢父,先登。迁为五大夫。北救阿,击章邯军,陷陈,追至濮阳。攻定陶,取临济。南救雍丘,击李由军,破之,杀李由,虏秦候一人。[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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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18 (周勃)定魏地。攻爰戚、东缗,以往至栗,取之。攻齧桑,先登。击秦军阿下,破之。追至濮阳,下甄城。攻都关、定陶,袭取宛朐,得单父令。夜袭取临济,攻张,以前至卷,破之。击李由军雍丘下。攻开封,先至城下为多。[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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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20 曹、周二人的前期作战经历非常丰富,几乎跑遍地图,远超同侪,可以作为地理上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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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22 更重要的是,周勃的记录里夹杂着奇怪的词语——“定魏地”,而曹参的记录中也明显少一个“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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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24 另见樊哙与夏侯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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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26 (樊哙)常从,沛公击章邯军濮阳,攻城先登,斩首二十三级,赐爵列大夫。复常从,从攻城阳(《汉书》作阳城),先登。下户牖,破李由军,斩首十六级,赐上间爵。[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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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28 (夏侯婴)从击秦军砀东,攻济阳,下户牖,破李由军雍丘下,以兵车趣攻战疾,赐爵执帛。常以太仆奉车从击章邯军东阿、濮阳下,以兵车趣攻战疾,破之,赐爵执珪。[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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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30 可见,樊哙和夏侯婴,一个是大保镖(后来也任“郎中”),一个是大司机(即“奉车”),肯定是“常从”者,在本传里也要强调,而且这个文本强调,本身就是当时记录中的“一种功绩”,类似的公文词汇就是“常从”“常奉车”,而专门描述兵种功绩特征的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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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32 步兵——“先至城下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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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34 车兵——“以兵车趣攻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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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36 骑兵——“疾斗”“战疾力”“疾力”“疾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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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38 了解了这些,再来分解上述记录就能读懂隐藏的信息了,那就是,刘邦本人的行动轨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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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40 东阿——濮阳——城阳——户牗——雍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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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42 其中,城阳是纯攻城战,所以樊哙为“先登”,这是攻城专有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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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444 东阿、济阳、户牗、雍丘之战则是野战,所以夏侯婴指挥兵车突击,立功升爵,而濮阳之战最为特殊,有野战、有攻城,所以夏侯婴和樊哙均有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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