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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说明,陈婴的地位没有受到影响,但整个布局极有可能与他有关,因为上述安排中,吕臣、项羽所部兵马均被收回,以官位、爵位尊养,并对项氏尊长却无实权安排,本质上就是为了削弱项氏宗族的实际权力,完成其“怀王楚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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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大变革中,仍旧实际掌握兵权,甚至扩大了兵权的只有一个人——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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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化出去的部分,也被还了回来,参见《史记·曹相国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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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王以沛公为砀郡长,将砀郡兵。于是乃封参为执帛,号曰建成君。迁为戚公,属砀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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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王封刘邦为“砀郡长”之后,曹参也被封为“执帛”爵,号“建成君”,也就是跨入封君行列,又“迁”为“戚公”,戚县在泗川郡,距离沛县不远,按照楚爵制,也掌握了封地,却归属于并不接壤的“砀郡”,可见,之前被转出刘邦主力的曹参,又被划归到刘邦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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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述周勃却被封为“襄贲令”,属东海郡,见《汉书·张陈王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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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起沛还至砀,一岁二月。楚怀王封沛公号武安侯,为砀郡长。沛公拜勃为襄贲令。从沛公定魏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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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在刘邦兵初起时已经参加,并迅速建功,甚至独当一面,结合他“材官引强”的身份,也确实可以理解,问题在于,他所担任的“令”,《史记》与《汉书》记载有别,见《史记·绛侯周勃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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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起沛还至砀,一岁二月。楚怀王封沛公号安武侯,为砀郡长。沛公拜勃为虎贲令,以令从沛公定魏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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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一下,文字几乎一样,只是“襄贲令”与“虎贲令”,“从”与“以令从”的区别,《史记集解》中不但没能解释,反而提供了一个新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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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曰:一云“句盾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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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职务,有了三种说法,“襄贲令”为东海郡襄贲县令,而东海郡为楚地,应行楚制,有“尹”、有“公”,称“令”似乎不确,而且,刘邦为“砀郡长”,如何亲拜东海郡的县令呢?参考其他人的授职封爵,都没有特意提及“沛公拜”,可见,周勃的“令”职应有一定特殊性,属于刘邦官署拜授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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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虎贲令”之职,《汉书·百官公卿表》缺载,《二年律令·秩律》之中亦无,而“句盾令”见于《汉书·百官公卿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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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中书谒者、黄门、钩盾、尚方、御府、永巷、内者、宦者〔八〕官令丞。诸仆射、署长、中黄门皆属焉。武帝太初元年更名考工室为考工,左弋为佽飞,居室为保宫,甘泉居室为昆台,永巷为掖廷。佽飞掌弋射,有九丞两尉,太官七丞,昆台五丞,乐府三丞,掖廷八丞,宦者七丞,钩盾五丞两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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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盾令”通“钩盾令”,而少府属官中,唯有它与“佽飞”,即秦时“左弋”,辖丞又“两尉”,有“尉”的设置,则有“兵”“徒”之属。而在《秦砖》一书中,已有考证,“左弋”在秦国宫廷中,应统领“戎狄君公舍人”,也就是西汉初年的“待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任务是陪同秦王、汉帝涉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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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钩盾令”应该也曾经有军事力量存在,徐广注释,实则是对“虎贲令”这个已经改名的近侍官兵统领职务的解释,即“虎贲令”在汉代建国后的执掌略同于“钩盾令”。而“钩盾令”的具体职责,见《唐六典·司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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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陵中书》云:钩盾,宦者近署,兵器所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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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陵中书》应为汉武帝茂陵出土的公文简牍,其断代时间为汉武帝末年,比《汉书·百官公卿表》所记录的西汉成帝、哀帝时代的官制,还要早一些,其提及“钩盾”掌管兵器制造,并为宦者执掌,一者点名了近臣的身份,二者说明了和军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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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邦,刚刚任“砀郡长”并封“武安侯”,还没有称王、称帝,且近臣也用不到宦者,则周勃的“虎贲令”极有可能是“武安侯”之“侯国”的属官,而非“砀郡长”之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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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执掌,即“侯国”的兵器制造,乃至于“徒兵”,因为周勃日后的战场表现,明显一直是统领步兵的将领。其统领身份较低的“徒”为“徒兵”,而非组成车骑的更高身份的“吏士”,也有较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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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段记载中,更核心的信息是“一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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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中已经提到了周勃“定魏地”的任务,应该出自项梁,即将“五大夫将”周勃配属于“别部”,离开了刘邦的指挥序列。至此,终于以接受刘邦“侯国”属官职务的方式,完成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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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以“若干岁若干月”记事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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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侯陈婴)属项梁,为楚柱国。四岁,项羽死,属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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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蒲刚侯陈武)以将军前元年率将二千五百人起薛,别救东阿,至霸上,二岁十月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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