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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盾令”通“钩盾令”,而少府属官中,唯有它与“佽飞”,即秦时“左弋”,辖丞又“两尉”,有“尉”的设置,则有“兵”“徒”之属。而在《秦砖》一书中,已有考证,“左弋”在秦国宫廷中,应统领“戎狄君公舍人”,也就是西汉初年的“待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任务是陪同秦王、汉帝涉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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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钩盾令”应该也曾经有军事力量存在,徐广注释,实则是对“虎贲令”这个已经改名的近侍官兵统领职务的解释,即“虎贲令”在汉代建国后的执掌略同于“钩盾令”。而“钩盾令”的具体职责,见《唐六典·司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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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陵中书》云:钩盾,宦者近署,兵器所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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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陵中书》应为汉武帝茂陵出土的公文简牍,其断代时间为汉武帝末年,比《汉书·百官公卿表》所记录的西汉成帝、哀帝时代的官制,还要早一些,其提及“钩盾”掌管兵器制造,并为宦者执掌,一者点名了近臣的身份,二者说明了和军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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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邦,刚刚任“砀郡长”并封“武安侯”,还没有称王、称帝,且近臣也用不到宦者,则周勃的“虎贲令”极有可能是“武安侯”之“侯国”的属官,而非“砀郡长”之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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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执掌,即“侯国”的兵器制造,乃至于“徒兵”,因为周勃日后的战场表现,明显一直是统领步兵的将领。其统领身份较低的“徒”为“徒兵”,而非组成车骑的更高身份的“吏士”,也有较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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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段记载中,更核心的信息是“一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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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中已经提到了周勃“定魏地”的任务,应该出自项梁,即将“五大夫将”周勃配属于“别部”,离开了刘邦的指挥序列。至此,终于以接受刘邦“侯国”属官职务的方式,完成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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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以“若干岁若干月”记事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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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侯陈婴)属项梁,为楚柱国。四岁,项羽死,属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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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蒲刚侯陈武)以将军前元年率将二千五百人起薛,别救东阿,至霸上,二岁十月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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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阳侯审食其)侍吕后、孝惠沛三岁十月,吕后入楚,食其从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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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侯张说)以卒从起方与,属魏豹,二岁五月,以执铍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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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阿侯任敖)以客从起沛,为御史,守丰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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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侯张苍)为计相四岁,淮南相十四岁……为丞相。五岁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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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以划分为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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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的时长表述,包括:堂邑侯陈婴、辟阳侯审食其、北平侯张苍、广阿侯任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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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邦分开至重聚时长,包括:棘蒲刚侯陈武、安丘侯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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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的“一岁二月”明显是有“分开”有“重聚”的,强调这个时长,恰恰是为了突出周勃再次归属于刘邦集团的重要性。而在大量编列功绩的本传之中,强调这个“离开”的时间,其实已经解释了,周勃作为“沛县”起兵即跟随刘邦的“元从”,又屡立战功,却只能居于功臣集团的第二梯队,就是因为在创业初期的“脱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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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令从沛公定魏地”之说,说明自此之后,他是跟随刘邦“定魏地”,而不再单独执行“定魏地”的任务,那个由项梁发布的任务,已经被终止和替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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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曹参、周勃的相关记载可知,楚怀王面对项梁战死后的恶劣局面,一改项梁在世时,以吕臣、项羽、刘邦三路“别将”在西线略地,而自己掌握东线战局的战略部署,不再谋求分化、监视刘邦所部,而将之前划出的曹参、周勃等部归还刘邦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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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扶植刘邦集团在“砀郡”前线的中流砥柱角色,以其捍卫楚政权的西部防线,而亲自统率项氏集团和吕臣、英布、蒲将军、陈婴等部楚军的整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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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在不久后,进入三川郡转战的刘邦亲信夏侯婴,由“执珪”爵“赐爵封转为滕公”。当然《汉书》也作“滕令”,而滕县地在薛郡,与胡陵、薛县相邻,属于楚地范围,不应该执行秦、魏官制,且夏侯婴长期“号”滕公,应与刘邦的沛公、曹参的戚公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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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封君”的封邑不在砀郡,却“属砀郡”,只能出自楚怀王封赏,而非刘邦慷他郡之慨。但也说明了,刘邦此时还不是这一群将领的主君,而是“方面统帅”,他的权力来自于楚怀王的“转授权”,但已经比项梁时代的“直属化”命运要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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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有这个结果,当然不可能得益于刘邦与楚怀王的“旧交”,只能是陈婴在楚怀王朝廷中对于各势力的建策,更重要的是上文中曾经提及的《史记·高祖本纪》中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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