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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从任命刘邦为“砀郡长”就可以看出来,楚怀王是想把魏地的“砀郡”消化掉,根本就不想在自己的都城附近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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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魏豹投奔楚怀王的时间,肯定在项梁战死之后,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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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楚怀王派出“数千人”为棘蒲刚侯陈武,则需参见颜师古注《汉书·高帝纪》“刚武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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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劭曰:“楚怀王将也。《功臣表》棘蒲刚侯陈武。武一姓柴。刚武侯宜为刚侯武,魏将也。”孟康曰:“《功臣表》柴武以将军起薛,至霸上,入汉中,非怀王将,又非魏将也,例未有称谥者。”师古曰:“史失其名姓,唯识其爵号,不知谁也。不当改刚武侯为刚侯武。应氏以为怀王将,又云魏将,无所据矣。”[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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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颜师古引用了东汉人应劭和曹魏人孟康各自的注解,却否定了应劭的说法,而孟康的理由实际上是“以理推之”,而非有确切的实据,而孟氏、颜氏的“理”明显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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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的“棘蒲”条下记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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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以将军前元年率将二千五百人起薛,别救东阿,至霸上,二岁十月入汉,击齐历下军田既,功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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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文字与其他“侯功”最大的区别是,无“从”字,这与“阳夏侯陈豨”“曲周侯郦商”两个独立行动的将领都是不同的。也就是说,他的起兵是独立的,且“救东阿”有“别”字,意味着其在东阿之战中并不属于刘邦集团,而归项梁统辖,则可知其只能是“楚怀王将”,则应劭之说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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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魏将也”,则已经点明了他的“二元角色”,既为楚将,也为魏将。这个角色见诸记载的,只有楚怀王派遣给魏豹的“数千人”,如无其他隐藏记载,则应劭之说自然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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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时间节点,其实也有明证,在《史记·秦楚之际月表》“秦二世三年十二月”条下有这样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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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破秦军钜鹿下,诸侯将皆属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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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救赵至栗,得皇欣、武蒲军。与秦军战,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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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豹救赵。[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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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月,项羽已经渡过漳水大破秦军于巨鹿,而魏豹才“救赵”,本就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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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邦集团的“救赵”,则历来更让史家费解,以至于部分版本的《史记》删掉了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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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史有名载,刘邦受命是“西略地”“西入关”。在此之前,刘邦集团的主要进攻方向确实是向“北”,即在东郡南部和砀郡北部的巨野泽南与秦军王离部鏖战,并击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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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邦集团却突然南下至“栗县”,在砀郡的腹地,与“救赵”完全是南辕北辙,却强调了“救赵”至此,方向反了,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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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不只是方向,在“栗县”,刘邦吞并了“刚武侯”(《汉书》作刚侯武)的4000多兵马,又得到了“皇欣、武蒲军”,并击败了秦军。根据《史记·高祖本纪》记载,这两个人一个是“魏将”,一个是“魏申徒”(魏国司徒),也就是一将一卿,紧跟着又和他们一起北上进攻“昌邑”,未攻克,才转向西方,在开封、曲遇等地与秦军杨熊、赵贲部作战,开启了入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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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的“救赵”匪夷所思,魏豹又是从哪儿开始“救赵”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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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勇教授在《巨鹿之战地理新解》一文中指出,项羽北上的路线实际上是沿巨野泽东侧直接北行,自古平原津渡河西进,前往巨鹿。[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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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豹当时没有“从救赵”,也就肯定不属于项羽的军队序列,那么,他从彭城到魏地就只有两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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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跟在刘邦后面,走砀郡经成武、单父至定陶、昌邑、城阳,北上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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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跟在项羽后面,溯泗水至方与,北上亢父、爰戚,过巨野泽,从东向西扫荡至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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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第二个方案,就意味着魏豹在“秦二世三年十二月”已经举兵救赵,而项羽在“秦二世三年十一月”才杀宋义、夺军、渡河救赵。也就意味着,紧跟在宋义身后,楚怀王派出了一个外国的王位继承人带着自家只有几千人的“别部”去增援主力“救赵军”。这与楚怀王一直不立魏豹为王的逻辑明显不符,实力上也根本不够,否则这几千人直接配属宋义大军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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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正解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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