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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陵侯郭亭:以连敖前元年从起单父,以塞疏入汉。[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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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中,记载区别就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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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枣端侯革朱:以越连敖从起薛,别以越将入汉,击诸侯,以都尉侯,九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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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丘齐侯戎赐:以连敖从起薛,以三队将入汉,定三秦,以都尉破项籍军,为将军,侯,八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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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陵顷侯郭亭:以连敖前元年从起单父,以塞路入汉,还定三秦,属周吕侯,以都尉击项籍,功侯。[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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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名字,还是“从起地”,都有区别。当然,“三队将”完全是仅见,应为班固不熟悉西汉初年官职而对“二队将”的抄写错误。其余如“上队将”以及人名,多可以理解为简牍书写中,同一个字识读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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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煮枣侯应该确实从起于“薛”,即《汉书》的订正是正确的。至于阿陵侯(河陵侯)郭亭的经历,明显《汉书》也做了增补,应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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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了这一点的基础上,看从起于“薛”的连敖和越连敖,就会发现,他们与其他“从起薛”的列侯一样,没有标识“从起”的年份。万幸的是,有“定三秦”经历的,肯定不会是“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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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枣侯赤(革朱)没有这个记录,却属“越连敖”,“入汉”却用了个“别”字,应该作为“别部”,以“越将”的身份带领“越人”独立入汉中,直到平定三秦战争结束,才参与平定诸侯,极有可能他有另外的“将军”,故此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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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陵侯(河陵侯)郭亭更是确定的,以“塞路入汉”或“塞疏入汉”,必然与刘邦本部分开,更何况他“入汉”时职务未载,但至少可以确定,他必然属于另外的管理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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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丘侯戎赐在“薛”地时,是与“越连敖”并立的职位,到了“入汉”时,则不再是“连敖”,自然不存在非此即彼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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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多路的“连敖”进入汉中,较大的可能是各管各的人,各自负责各自的后勤,相当于验证了刘邦集团之下,有诸多“别部”的存在,这些编制,正是过往被读史者所忽略的众多“小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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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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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制、兵制的考据和重构,往往是最枯燥乏味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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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个王朝的权力结构和发展脉络,往往就藏身于这些细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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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很简单,权力并不是无来由地“砸”在谁的头上,突然出现,作为“马上得天下”的君主,刘邦清醒地知道,西汉王朝并不是什么仁义先驱,而是戍卒娄敬口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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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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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因为他拥有最大的暴力,才得以垄断最大的权力,将天下收归一家,是为“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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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泗上一亭长,凭什么拥有普天之下最大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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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仰赖的,绝不是一人一剑,或是乡情、德化影响下的三千丰沛子弟,哪怕这是最直接、最符合经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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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的三千子弟兵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甚至可以说是“叛服无常”。具体的解析,将在下一章中详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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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真正的倚仗,恰恰是制度的力量,也就是“秦制”给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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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起兵开始,刘邦就以“县公”身份担任“主家”,建设了日后王朝的基础结构,那就是以《墨子·号令》中记录的秦制“县守兵”体系为基础的“二元体制”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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